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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現在,已經是黃昏,夕陽落得很低,黯淡的陽光順著桉樹葉子的縫隙鑽進來,樹林中卷過的風透著涼意。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過雨沒幹的斜坡地尤其難走。
寒商這次沒有再問許知意的意見,毫不猶豫地握住她的手,牽著她一起往下。
有他拉著,許知意的運動鞋還是一走一滑。
下到最陡的一塊地方,寒商停下來。
許知意也知道這段不好走,突發奇想,「要是我什麼都不管,乾脆放開了,一路衝下去,會怎樣?說不定反而下得更快。」
搞不好還比這樣一步一滑好一點。
寒商滿臉無語,「你會摔趴在地上,像滑翔機一樣貼著地飛下去,確實更快。」
他鬆開許知意的手,張開一條胳膊,「過來,抓好我。」
這要求聽著很曖昧,不過他的語氣很淡定隨意,一點都不曖昧。
他在等著,許知意在他身上遲疑地上下選擇了一遍,最後摟在他腰上,攥住他的衣服。
寒商沒說什麼,用胳膊把她攬緊。
他單手這麼牢牢地摟著她,另一隻手扶著旁邊的樹,小心地往下走。
他的步子很穩,許知意自覺安全多了,放下心來,開始聊天,「如果現在我們兩個再摔的話,就一起坐滑翔機,雙倍,比我一個人飛得還快。」
寒商認真地低頭看路,「誰跟你一起。我要是要摔了,就把你一個人扔下去。」
話雖這麼說,手上卻抱得很牢。
走過這段最滑的陡坡,他才把許知意鬆開,手又自然地找到她的手,重新握住。
兩個人順利地下來了。
一回到正路,寒商就立刻放開她的手,以示清白。
他說:「我們去那家旅館問問。」
許知意「嗯」了一聲,卻沒跟上他,而是回頭看了眼剛才那片陡坡。
想觀察旅館的後院,爬高一點,合情合理,可是,真的有必要爬到那麼高嗎?
明明稍微往上走幾步就能看到旅館後院。
寒商的清白,好像也並沒有那麼清白。
小旅館的前臺依然沒人,寒商拍下叫人的鈴鐺。
「叮」的一聲響。
一個中年男人從後面出來了,就是剛才看見的那個,見有客人上門,熱情洋溢地跟寒商和許知意打招呼,眼角細密的皺紋堆疊在一起。
寒商說:「我們兩個路過,想要兩個房間。」
老闆滿臉歉意,「最近路過的貨車很多,都快住滿了,我看看還有沒有空房。」
結果這裡也只剩一間大床房。
寒商沒再說什麼,照例刷了信用卡,一邊跟老闆閒聊:「你是華人吧?」
老闆改口用中文回答,中文說得磕磕絆絆:「是華人,不過我們是很多年前從越南過來的。」
寒商跟老闆聊了一會兒,已經弄清楚了。
老闆家裡是七十年代越南排華時逃出來的那批華僑。
那時候,華人在越南比較富有,可是排華的風雨一來,幾輩子積累的財富一夜化為烏有。一百五十萬華人,每人都要給越南政府交十二兩黃金買命,交不起就會直接當街槍斃,或者關進勞改營。
一家人的財產在搶劫中被洗劫殆盡,還是想辦法籌到了黃金,死裡逃生。
交了錢也不能留下,他們被扔上一條破舊的小漁船,趕出越南,放逐到公海上。
船上人擠人,食物匱乏,嚴重缺水,一撥又一撥的海盜知道華人都被趕到船上,攔住漁船打劫,
無數條小船經不住風浪,在海上翻了,多數人都葬身海底,他們這艘很幸運,成功停靠到了香港,作為難民,輾轉到了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