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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袖子胡亂地抹乾了臉,紅著眼眶給宋以橋發訊息問「你能不能再早點回來,我要把聖誕禮物送給你」,再給穆六月去了電話,帶著鼻音通知他皮卡布已經去世了。
沈貼貼打完電話,將手機一扔,像昨天凌晨朝他跑去的小狗那樣,轉身朝總有一天不得不分離的家人們奔去。
他「噠噠」衝下樓,找到在沙發上偷偷落眼淚的媽媽,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貼近她的臉龐低聲安慰。
小狗在天邊一閃一閃地守護。
聖誕夜重新開始,沈貼貼和家人們圍坐在圓桌旁,燈火溫暖。
「我想……」沈貼貼輕聲詢問大家的意見,眼睛依舊蒙著一層水光,「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們回答。
凌晨,航班動態顯示屏紅得刺眼,前往b市的航班全部延誤。宋以橋改簽了機票,卻正好撞上b市突降暴雪。
服務臺前的爭吵和咒罵逐漸平息,轉機的旅客抱著書包睡在地上、椅子上,宋以橋是休息室裡唯一醒著的那個人。
他沒有回家,坐了十二個小時。
宋以橋從靠背上直起身,臉繃著,給沈貼貼打了個電話。冰冷的「嘟嘟」聲在他耳邊迴蕩,無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
他眉頭緊皺,又給沈貼貼撥去影片電話,依舊沒有響應。
從前天起,沈貼貼再也沒有回過宋以橋任何訊息。
宋以橋本想拜託b市的熟人去他們家看一眼,可是雪太大了,大家都出不了門。
捏住手機的手指收得用力,連骨節都泛出白色。沈貼貼的消失毫無徵兆,宋以橋遠在地球另一端,什麼都不知道,做不了,甚至連沈貼貼親朋好友的電話都沒有。
無力和煩躁一擁而上,像一塊巨石,壓得宋以橋無法抬頭。他責怪自己對沈貼貼付出太少。
手機鈴聲起,宋以橋整個身體陡地一顫,猛然低頭,章懷一,他又把心嚥下去。
「還真接了,延誤到現在啊?」章懷一剛值完夜班。
「嗯,什麼事?」
「就你下個月是不是還得回國啊,你車我幫你開回去還是停我家啊?」昨天晚上章懷一送完機後,直接開著宋以橋的車去了醫院。
「回,你幫……」長時間沒說話的聲帶彷彿粗糲砂紙,宋以橋咳了咳,說,「幫我賣了吧。」
章懷一笑了聲:「成,挺好。」
一通電話將宋以橋從內疚中拖出來,他調出手機裡早就準備好的賣車委託書和身份證掃描件,給章懷一發了過去。
他隨手點開傳送成功的圖片,拇指往右滑動幾下,一張頗為眼熟的微博介面截圖跳進他的視線——
hughug:別太荒謬![小狗拍桌gif]甜夜有日:宋以橋這是江郎才盡了?
他記得章懷一給他發這張圖的時間,那天他跟沈貼貼約好了晚上在大鬍子雜貨店見面。可那時他還沒當過沈老師的學生,不知道沈老師的暱稱叫prof hughug。
宋以橋稍稍活泛的心又被抽緊,開啟微博搜尋使用者hughug,點進去。
沈貼貼最新一條微博裡寫,「宋以橋之前問我更喜歡小貓還是小狗,我當時要是回答他小狗就好了。」
「沈老師……」
宋以橋逸出一聲有些難過的笑,輕輕提了提嘴角。他繼續往下看,好像這樣就能跨越半個地球距離,離沈貼貼更近一點。
「我前幾天晚上不應該跟皮卡布吵架的,他只是想陪我久一點而已,是我太不懂事了。」
「我沒有告訴皮卡布我背著它養了一段時間莫扎特,它會不會不開心啊?」
「宋以橋問我怎麼不給他看最後一個聖誕倒數禮物,我當時不敢看,現在好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