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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離海難發生之時,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
談逸冉靜靜聽完這一切,陷入了沉默之中。
為什麼殷朔年會知道海島東岸是懸崖,為什麼他沒有和救生艇上的員工一起獲救,為什麼他的身體那樣虛弱……一切都有了解釋。
殷朔年頹喪地坐在礁石上,一頭短髮濕漉漉地貼著額頭,水珠不斷從發梢滴落,落在乾燥的沙灘上。
「我以為你不會記得,」他說,「所以一直不想告訴你,怕你心裡難受。」
他抬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談逸冉。
談逸冉臉上沒什麼表情,垂著眸,就這樣呆呆站在原地,渾身上下淌著水。
幾秒過後,他走到岸邊,彎腰拾起被扔在地上的竹筐,把滾落在地的食物扔回竹筐裡。
「……我去找吃的。」
他有些晃神,踉蹌著,離開了海岸。
整個白天,兩人再也沒有碰過面。
黃昏,百鳥歸林,殷朔年將砍下的三根木材放在營地裡,返回海岸的洞穴。
洞穴裡發出木柴燃燒的聲音,談逸冉穿著牛仔褲,身上披著毛衣,縮在角落裡發呆。他身旁放著蒐集食物用的竹筐,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姜塊、土豆、漿果,以及一些小的海鮮。
殷朔年站在洞口沒動,有些害怕談逸冉趕自己走。
見他回來了,談逸冉沉默地抬起頭,將手邊盛著熱水的玻璃杯推給他,熱水裡泡著一些綠色的葉子。
「喝茶,」他說,「在溪邊摘的。」
他說完話,又挪到一邊,抱著膝蓋,閉眼休息了。
殷朔年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他一眼,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酸澀的味道瀰漫在狹窄的洞穴裡,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是檸檬樹葉,哪裡摘的?」
殷朔年在他身旁坐下,手掌一拂,不小心談逸冉撿來的樹枝全部弄倒了,散落一地。
談逸冉罕見地沒有生氣,依舊沉默著,不與他說話。
過了一會兒,談逸冉忽然站起身,抱著地上散落的樹枝,出了洞穴。
殷朔年探頭往外看,只見他在海灘上走來走去,將樹枝攤開擺成巨大的s。
救援標誌被夕陽映紅的海浪翻滾著,如火焰一般衝上岸。
談逸冉在岸邊站了一會兒,抱著剩下的樹枝回來了。
今晚吃的是土豆煮海鮮。
面對沉默寡言的談逸冉,殷朔年顯得非常無措。
從前,無論是吵架還是賭氣,談逸冉都會表現出強烈的情感需求。他知道殷朔年是個直腦筋,所以從來都是有話直說。
像這樣無聲的沉默,殷朔年從來沒有遇到過。
兩人隔著火堆,相對無言,吃過飯後,殷朔年用樹皮編了一會兒草繩,談逸冉在日記本上寫寫畫畫,沒過多久,便準備各自睡下了。
殷朔年將撿來的破布撐開,掛在兩根木頭上,橫在火堆與他們睡覺的地方,做了一個遮光簾。
臨睡前,談逸冉將草裙疊好放在身側,穿上毛衣,將挽起的長髮散開。
在島上待了十二天,他的髮根已經長出了深褐色的新發,和淺亞麻色的髮絲交織在一起。
二十五歲的他彷彿正在逐漸褪去金色的外殼,回到兩年前的模樣。
殷朔年坐在他身側,想要伸手摸一摸他柔軟的髮絲,但終究是忍住了。
「小冉。」他喚了一聲。
談逸冉低頭解著長靴的繩子,「什麼事。」
「你在生氣嗎?」他問。
談逸冉將長靴脫下,冷聲道:「一定要我懟你才不是生氣嗎?」
說完,他便挨著殷朔年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