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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憫前所未有地下了死力氣來抱他,手指關節一下子打在把手,方重行正要問他疼不疼,頭一抬嘴唇又被狠狠咬住。
他被堵在門與牆壁之間的夾角處,快要窒息過去,比鍾憫的手更緊的是鍾憫的懷抱,胸膛貼胸膛,心跳挨心跳,雙臂桎梏雙臂,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順著舌尖蔓延開來。
方重行動彈不得,只得艱難地抬起手,用五指在他肋骨處上上下下安慰著撫摸。
「好了,好了,」肺裡空氣消耗殆盡,嘴巴得以解放,他也有空可以開口說話,順勢用破皮的嘴唇吻對方的側臉,「乖。」
鍾憫將整個人攀在他身上,鼻樑抵在側頸,嗅著他的氣息不停喃喃,好像失去了語言功能,語無倫次地:「不要,你不要,你,」
他想說你不要總是無條件慣著我,你不要總是包容我無意義的任性,你不要無論我說什麼都將它們放在心上,方重行你不要……
話到嘴邊只剩下:「不要和我分手,阿行,不要和我分手,不要分手……」
「怎麼想到那裡去了?」方重行將他的臉捧起來,看見一雙憋得通紅的眼眶,忍不住笑起來,緊接用自己的額頭去貼他的,「不和你分手。」
彷彿一劑安神藥,鍾憫平復下來,反用自己的鼻尖蹭他的鼻尖:「你說話算話。」
「嗯,我說話算話。」
「要拉勾。」
方重行如同往常一樣伸出尾指同他拉勾,達成兩人間又一個契約。
拉完他直接握住鍾憫的手檢視剛才打門上的那一下,和眼圈一樣紅,不知道影不影響拍攝,用手心使勁揉一揉。
「不礙事的,」話雖這麼講,手不見得抽回來,意識到不對便開口問,「阿行,這個時間點你不是在上班嗎?」
方重行一面揉一面答:「休假了,想等你回去給你個驚喜的,誰知道是我先沉不住氣。」
鍾憫抽回手,從背後貼上去攬他的腰當個人型掛件,隨後一起往沙發方向走:「明明是驚喜提前啦。」
接下來的一句稍帶赧然:「對我來說你的出現就是驚喜。」
方重行扭過臉去準備說話,又被抓住接吻,進門處至沙發,不過十幾步路,停上好些回。
趁鍾憫跟同事通話的空當,他分神打量下榻的酒店環境,套房,面積不小,安靜整潔,烘乾機旁邊疊著一摞烘好的衣物,面前茶几堆放一隻滿滿當當的購物袋,外頭按張便利貼:to ,好好休息,預祝拍攝順利:-d。
看來rood確實上心,他思索片刻,打算追加一部分投資。
鍾憫與他人的交流向來簡短,從不閒聊,寥寥幾句便結束通話,繼續手腳並用纏上來。
單單一張雙人沙發,不如家裡的那張寬敞舒適,空間也逼仄些許,因此抱得更緊。
方重行仔細觀察了他的耳骨洞,沒有流血,也不存在腫脹發炎情況,好端端的兩個小孔,重逢以來不見鍾憫用任何飾物來裝扮它們。
「耳洞還疼不疼了?」他問。
「不痛,」鍾憫將下巴枕在他身上,劃開手機訂餐位,「中午時間來不及啦,今天下午拍完收工,晚上帶你嘗一嘗我大學常和室友去的一家銅鍋涮肉。」
方重行應了「好」,用指腹揉捏他的耳垂,慢慢把那一點面板弄得發熱發紅:「昨天回來的時候是不是遇見她了。」
口吻篤定,一語中的。
鍾憫輕而短地嗯上一聲:「是她和她的丈夫。那個男人右耳也有和我一樣的三個耳洞,我才知道為什麼她要我打兩隻耳骨釘……幸好沒有面對面撞上,不然,」
他停住不說,只在方重行胸口蹭一蹭。
「不然什麼?」
「不然坐綠皮火車也要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