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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饑飽、昏天黑地地彈奏,三天滴水未進,梁奉一守在門前帶著哭腔又勸又喊:「阿行!麼寶!你開開門好嗎?姐姐求你了,發生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你這樣要把身子搞壞的,開門好嗎?姐姐看看你,阿行啊……」
方重行置若罔聞,一刻不停地折磨琴鍵,折磨手指,折磨自己。
怎麼解決?喜歡的人一走了之怎麼解決?
為了讓他開門,拙園從上到下幾乎絞盡腦汁地用盡招數。平姨把憫憫帶了過來,小貓從門縫嗅到他的氣息,喵喵撓門,憫憫喵一聲他的心便抖一分,手指隨之下按更深。
梁奉一徹底束手無策,只得撥通母親電話向無所不能的方總求助:「媽,媽,你快回來救救阿行……」
方非馬不停蹄從倫敦回國,進家門時鞋來不及換,風塵僕僕立到兒子房間外,一下下叩門:「阿行,我是媽媽,媽媽回來了。不打擾你彈琴,媽媽就想見你一面,好不好?」
她讓眼睛哭腫的女兒去休息,用一雙長途飛行給予的腫脹雙足在方重行門前紮根。
「媽媽就在這裡陪著你,你想見媽媽開門就好。」
「囡囡說你幾天都沒吃東西了,媽媽給你做飯好嗎?我讓人去採購食材。」
她孜孜不倦地說話,得到的始終只是琴聲的回應。再果斷的人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強撐著疲憊哀求:「阿行,出來好嗎?你這樣媽媽心疼死了,阿行……」
琴聲戛然而止。
過上幾秒,門框圈起方重行一張慘白的臉。他十指皸裂,嘴唇死皮上翹,好似惡靈附身。
天降下幾道悶雷,赤烈烈地鞭在身上,他不受控地往前栽倒進母親的懷裡。
「媽媽,我也好疼啊,」缺水令他的聲音與手指一樣乾裂,「我再彈不了琴了。」
……
發燒沒有如前幾次般抵達。方非推掉一切工作好好在家陪了他一陣子,出分、填報志願等事件囊括在內。
在無微不至的關懷下,梁奉一總算從方重行嘴裡挖出來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惋惜的同時也勸弟弟:「我們不去北京了吧?報交大,去上海。」
「報人大,」方非拍板作主,「人大商科較之更佳。」
讀書而已,失去初衷,便無所謂哪所學校。
短暫的初戀刻骨銘心。他想,鍾憫就是他的惡靈,無論他走到哪裡,都忘卻不了那一場夏夜晚風。
方重行隨母親到倫敦散心,在這個漫長的暑假裡,從小喬那裡得知鍾憫順利被北服錄取,他本人也可以去中戲,周洲不想離開家,讀江大。
小喬問他在哪所大學,方重行撒謊說:「上交。」
跟周洲通話時他在那頭嘟囔:「自欺欺人你是第一名。騙過他們騙得了你自己?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瞞你又不是不懂,我真無語死。當初你要是早跟阿姨走能有這檔子事兒?」
可是早跟媽媽走,要怎麼遇見他?
本科四年,他依舊規規矩矩念書,卷績點,做專案,考駕照,參加一些學校活動,與普通大學生無二。
閒暇時,他不遺餘力透過任何渠道搜尋他的訊息。簽公司了,登時裝週走秀了,開社交軟體了,一切向好。
方重行暑假也不再回江城,直接飛倫敦。與父親聊天時聽他無意提起過,說鍾憫這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好著急,本來想引薦他去國內最大最正規的模特經紀公司,找他專業導師打聽才知道人已經簽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有些可惜。
二十歲當天,母親贈予他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作為生日禮物,方重行頂替姐姐成為集團最年輕的股東。
他開始著手申請英國的學校。
這些日子方重行總覺得疲憊,彷彿一艘失去了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