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織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盛宴鈴說睦州之時,寧朔就懂得她要做什麼了,也懂得她化在話裡的未盡之言。
——她相信隨家無罪。
他怔在當地,一時之間,只覺耳邊翁鳴之聲乍起,讓他生出些恍若夢裡的虛幻之感。
她為什麼相信父親無罪?就因為他的兒子是她的先生麼?她為什麼敢這麼快就肯定隨家無罪呢?
她還要去看案卷,她更懂得去看睦州的案卷。
她想要做什麼?翻案麼?
荒誕。荒謬。
卻又讓他荒蕪的內心深處突然發癢,乾涸的泥土漸漸有了溼潤之色,彷彿一顆嫩芽悄悄的撥開了土粒,試探性的冒了頭。
好似逢春。
他嘴唇裡溢位一絲笑,然後慢慢的蔓延,蔓延,而後笑得前俯後仰,春意染上眉梢。
多少年了,他這是第一次如此暢快的笑出聲。那些壓抑多年的鬱氣,徹徹底底的隨著這股大笑散了出去。
從前總說生死難重逢,但想來神明保佑,如今在他身上,竟也有枯木逢春一說。
他笑得情難自已,然後慢慢的停下來,看著她不解的眼神道了一句:“表妹,你不會是想看睦州隨府的案子吧?”
盛宴鈴一僵,但覺得自己站在隨家的宅子前,因著好奇,想看一看隨家的案卷,又有什麼稀奇的呢?
她便點頭,理不直氣也壯,“是,表兄那裡有嗎?”
寧朔緩緩開口,“有,但表妹看這個做什麼?”
盛宴鈴:“不做什麼,好奇罷了。”
寧朔步步緊逼:“我不給表妹,表妹會從其他的地方去找案宗看嗎?”
盛宴鈴尷尬一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給自己找補,“我這個人,好奇心實在是大,未明之事,總是想要弄清楚的。”
寧朔:“弄清楚什麼?”
盛宴鈴硬著頭皮,“弄清楚始末罷了,這不是大案麼?總是引人遐想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表兄既有,就借我看看吧,我,我給表兄再做幾個小麒麟好不好?”
已然開始習慣性的乞憐。她還是沒有將他和她的先生完全分開。
寧朔嘆息,卻又無可奈何,心裡想要制止她,卻又貪婪的想要她提著燈走到他的路上來。
他一個人走得太久,漆黑夜幕裡,有人提燈相伴,便是一種救贖。
兩種念頭相持不下,一時之間,他竟然無法給出答案。盛宴鈴卻高高興興的笑起來,他尚未說話,她卻好似聽見他說了一個“好”字,已然行禮道謝了。
“表兄,你是個好人,是個大大的好人。”
寧朔失笑,正要說話,就見五姑娘一臉氣急敗壞的喊盛宴鈴,“宴鈴,宴鈴,我們回去了。”
盛宴鈴回頭,歡快的哎了一聲,又道:“三表兄也在這裡。”
五姑娘這才看見牽著馬站在一邊的寧朔,連忙道:“三哥哥,你快來,咱們回去了。”
盛宴鈴好奇,“你不是去接黃姑娘了嗎?”
還說要跟黃姑娘一塊看花燈。
五姑娘快走幾步,跟兩人會和,然後大罵:“黃正氣不講武德,已然帶著她家阿兄來了!”
盛宴鈴面色如常,“哦,哦,是畫那副畫的黃家少爺麼?”
五姑娘點頭,“是是是,快,咱們上馬車。”
但已然來不及了。黃姑娘拉著扛一把鋤頭的黃正經少爺到了這邊巷子口。看見盛宴鈴的就喊,“宴鈴阿姐!我們一起去看花燈吧!”
盛宴鈴聞聲看過去,就見黃姑娘家今日依舊一身黃,身邊站著一個抗著鋤頭的男人。
他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倒是不顯老,只一看就知曉十分的放蕩不羈。他嘴巴里叼著一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