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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覺得,傅彥禮對聞厘那麼好,許是覺得聞厘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多關注了些。
然而,在她意識到傅彥禮對聞厘越來越好,甚至超過對她這個侄女的好後,她開始懷疑,傅彥禮對聞厘,是不是有著不一樣的情感。
直到聞厘給所有人都寫了信,唯獨沒有給傅彥禮寫,只是給他留了一張紙條,而那張紙條上只寫了那麼一段話後,她徹底明白。
聞厘喜歡她小叔,甚至還告了白,只是小叔拒絕了她。
朱淺淺心裡很難受,一邊是她最愛的閨蜜,一邊是她最敬重的小叔。
似是心裡的苦悶難以紓解,傅彥禮掙開溫允周的手,抓起桌上的酒仰頭就灌。
朱淺淺連忙搶下:「小叔,你別喝了!」
傅彥禮從不沾菸酒,她也從來沒見過他喝成這樣。
她印象裡的傅彥禮,是天之驕子,是家族的驕傲,是名校的優秀教授,是很多學生眼中教資卓絕、講課風趣幽默的老師,更是國家級化學藥物研究院最優秀的副教授。
在她眼裡,傅彥禮清絕矜貴,溫文儒雅,宛如高崖邊一株傲立於雪花中的紅梅,從不言敗,從不退縮,也從不頹靡落敗。
然而現在,她卻見到他不一樣的一面。
墮落、頹靡、沮喪、落寞與悲傷。
男人坐在那裡,一條腿曲著,一條腿伸直。
一手隨意搭在曲著的膝蓋上,男人垂著腦袋,聲音帶著濕意,喃喃地說著:「我明明知道,她還小,不能讓她陷入那樣的流言蜚語,就像謝思穎一樣,被他人的流言推進萬丈深淵……」
「即使拒絕了她……」
「可、可我還是……控制不住地去靠近她……」
「她那晚哭的那樣厲害,大概是真傷透了心……」
「才給我留了那句話……」
【傅彥禮,我其實沒有那麼喜歡你。】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向他的心口。
明明沒有血,他卻被兵不刃血地傷到,整個心臟疼得都麻了,連呼吸都喘不過氣來。
她離開得多麼決絕,即使跟所有人都道了別,卻沒有透露出一絲絲她去了哪個國家的資訊。
她大概是真不想見到他了。
甚至,她連一絲他找到她的可能性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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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傅彥禮喃喃自語了很多很多話。
有清晰的,有含糊的。
甚至最後帶了隱忍的哭腔,低沉、壓抑。
溫允周和朱淺淺嘆了聲,最後把他送回了家。
兩人在他家照顧了一晚,直到快天亮才離開。
那晚,即使把肚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殘留在身體裡的酒精還是躥上腦袋,使得他整個神經都是麻痺恍惚狀態,但他還是睡不著。
他起床走到旁邊的桌子坐下,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那裡有他珍藏的東西。
他開啟,從裡面拿出那張便簽紙。
那是聞厘把它折成愛心,並在上面寫了那句話的便簽紙。
他小心翼翼地開啟。
上面的字跡顏色褪了些,但仍然赤紅熱烈——
【傅彥禮,十八歲之後,我可以喜歡你嗎?】
清冷的檯燈光灑落,男人半邊臉陷入光中。
光折射進男人的眸眼中,光被揉成了細碎,最後只剩下破碎的光點。
男人靜靜地看著那張便簽。
或許從現在開始,他們之間的歲月和地理鴻溝,已經在他拒絕她告白的那一刻開始,龜裂成淵。
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永遠跨不過那萬丈深淵,奔向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