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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長皮衣,高挑,卻不健壯,肩膀的線條鋒利無比,即使橘色的暖光也沒有使它柔和一分一毫。
阿夫斯顫抖起來,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他的繆斯回來了。但緊接著那人轉過頭,阿夫斯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比伊利亞・懷特精緻得多的臉。
少見的黑色頭髮和黑色眼睛,與他蒼白的面板形成激烈的色彩衝撞。他的鼻樑高挺,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個略帶驚訝的表情。
「啊,」男人說,聲音比想像中的低沉,帶著一絲溫和的沙啞。「晚上好,先生。」
「……晚上好。」阿夫斯嚥了口吐沫,他停頓了兩秒鐘,然後決定走過去。
「畫廊已經關門了,」他說,「您……錯過了參觀時間。」
「我很抱歉,沒能趕在開門的時候來。」男人輕輕說道,他轉頭看向掛在他面前的畫,「但我真的很想看一次這位畫家的畫展。」
阿夫斯和他一同看向那幅畫,那是他最喜歡的一幅畫,被掛在展廳的正中央。畫中的提琴手在雨中拉琴,背後是咆哮的灰色海浪。
「你覺得怎麼樣?」阿夫斯開口問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他就是突然想聽聽這個年輕人的想法。
年輕的男人微微側著頭,似乎在思考。黑色發梢劃過他的耳朵,阿夫斯注意到那小巧的耳朵上戴著一顆銀色的耳釘。
「嗯……我不知道,」男人想了想,說道。「孤獨,也許?」
「孤獨。」阿夫斯重複道。
「或者寒冷?那個提琴手被打濕了,看上去挺冷的。」
阿夫斯禁不住笑了起來。提琴手的確挺冷的。他問過伊利亞為什麼會在海嘯來臨時跑到碼頭拉琴,「因為需要錢。」當時伊利亞靠在他的懷裡,一邊擺弄他的手指一邊回答他。「電影裡不是經常有人跑到碼頭拉琴?然後遊客們就會像投餵海鷗一樣,將錢扔進賣藝人的帽子裡。可惜那天風浪太大,碼頭上一個人也沒有。拉完最後一個音符我的手指都快凍僵了。」
「為什麼一定要拉完整曲?」
「做事要有始有終。」
阿夫斯笑著握住對方的手,說:「其實並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嗯?」
「我就站在臥室的陽臺上,看你拉完了整個曲子,還把你畫了下來。」
伊利亞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我想看一眼那幅畫。」
「還不是時候。」阿夫斯對他說,「再等等,等把它畫成我希望的樣子,就拿給你看。」
——現在它是阿夫斯希望的樣子了。每一筆都畫到了極致,被掛在展廳的中央,受到眾人的追捧與觀瞻。
可惜最初想看畫的那個人卻看不到了。
阿夫斯感到眼眶微熱,他不得不低下頭,調整自己的狀態。一旁的男人安靜地注視著他,阿夫斯有些尷尬,他抽了抽鼻子,咳了一聲。
「愚蠢的花粉病。」他嘟囔道。
男人彎了彎嘴角,體貼地沒有戳穿他拙劣的謊言。他們沒有再交談,在畫前享受了一陣沉默時光,接著男人輕哼一聲,彷彿從夢中清醒了一般,挪動了一下腳步。
「我該走了。」他對阿夫斯說,「感謝您允許我的冒昧參觀。」
「這沒什麼。」阿夫斯回答道,同時對心中突如其來的失落感到疑惑。「歡迎你常來,我是說,下次畫展,在畫廊正常營業的時候。」
「當然,我會的。」年輕的男人說,然後他轉過身,對阿夫斯露出一抹微笑。
「再見,畫家先生。」
阿夫斯愣在原地,等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畫廊外他才反應過來。他腦子亂成一團,會是他嗎?會嗎?一般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