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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輕飄飄的,像沒有浮力。
徐知凜探手把領帶鬆開一點:「你覺得呢?」
回應他的,是沈含晶的嗤笑。
「不要這麼低自尊,徐知凜。」她板直著聲線問:「就這麼放不下我嗎?留了刺還要給我臺階下,就不怕我以後再害你?」
這樣態度,徐知凜整個人卻更鬆懈下來,往椅背靠,看她忽然變得很有表達欲,一句接著一句。
比如她說:「別做這種自我感動的事,世界上不是隻有我一個女的。你去找其它女人,找像蔡思慧一樣跟你家世相當,人聰明又上進的。」
「或者你想再看我演戲嗎,我現在就可以演給你看,告訴你我很後悔很難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但都是假的,假的知道嗎?沒有意義。」
「還有以前的事我記不起來,就算記起來也沒用,以前怎麼拋棄你的,以後可能也會作同樣的事,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話不好聽,很不好聽,一句句都在試圖把人的心往下摜。
她不是過去那個她衍生出來的,她一直沒變過。
還是跟以前一樣,像固執的一粒鹽,有軟硬不吃的倔,也不怕把真真正正的自己掏出來,毫不遮掩地攤在人跟前。
過很久,徐知凜才重新坐直,兩條腿左右分開,支在地面。
「沈含晶。」他少有的叫她全名,認真看著她:「我是一個正常人,一直都是。」
「什麼意思?」沈含晶覺得好笑:「所以你是說我有病,不正常?」
徐知凜搖搖頭:「我的意思是,因為我是一個正常人,所以我對你從來不是臣服,更沒有過不得不。」
桌椅之後,沈含晶目不轉睛。
她平視徐知凜,明明人就坐在跟前,但看不清是什麼神情。
失望還是失落,她找不見。
但他的話像把裁紙刀,停留在那一句的思緒截面,不用鋒利起伏,卻也能貫穿人。
力透胸背。
「我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可能還不太清楚,但我希望這回,你能記住。」說話間,徐知凜離開座椅,沉倦看她:「從頭到尾我對你的感情都是心甘情願的,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但你好像……始終搞不清這一點。」
八年前是,八年後的現在,同樣是。
轉過頭,辦公室一扇窗戶關很緊,外面灰濛濛的,天壓得很低。
「春序的事是我不對,當初我不該動你的公司,不該強行把你弄到這裡來。」徐知凜視線輕度遊離。
說完他轉回來,正臉靜靜看著沈含晶:「對賭協議我會讓人公證去作廢,以後你想在哪裡都可以,但儘量,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他其實不是一板一眼的人,這時候聲音好像還帶著溫度,但說完這些話,目光已經很淡,淡到像在看一個不相干的人。
手指動了動,再動了動,一陣又一陣的拉扯感。
沈含晶低頭,看手指皮上的那點疤,像在哪裡沾來的瀝青,格外猙獰,格外醜陋。
「還有話要說嗎?」她緩緩掀動眼皮。
「沒有了。」徐知凜轉過身,幾步走到門口。
手指壓在把柄,一拉就開。
年關,進店的客少,在空蕩的展廳格外引人注目。
走下去,一樓有個顧客在看擺件,他穿洗舊的黃色大衣,黑色鴨舌帽,大號口罩。
擺件沒多大,他拿起來用手掂了掂,左手。
店員在旁邊熱情介紹,那人只吐出簡單兩個字:「還行。」
徐知凜沒太在意,一路往外走,走出店門時菸癮犯了,於是摸出一根。
旁邊值班的保安很有眼力見,馬上過來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