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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成年人的世界,把遠距離戀人之間的愛意,濃縮成精美卻不務實的&ot;愛情掛件&ot;。見面單刀直入,不見面不再兒女情長。
&ot;我愛你&ot;變成和&ot;早安、午安、晚安&ot;分量一致的問候語。
&ot;我很想你&ot;不再像從前那般情深意重。
他們沒有改變心意,只是在飛速的成長中,各自練就一顆不拖泥帶水的心。
這一年,蘇杭在職場裡完成三級跳,他在一道無解題裡,肆意滋生野心和抱負,在焦灼的父子關係裡,他看見了曾經的爺爺和父親,在可悲又無奈的情緒下,他把&ot;功成名就&ot;這四個字看成是解題的公式。
周慧寧說要用智慧去解決親子關係,努力到這個地步,他在悲哀中意識到——能讓&ot;高高在上&ot;的父權低頭的,是子女手中遠超於父輩的權力和財力。
他要話語權,要繼續為喬小雨撐傘,要讓被傳統思維束縛的長輩們低頭,就只能先讓自己站上高處。
喬言心中與蘇杭的&ot;功成名就&ot;相對應的,是&ot;與他比肩&ot;。
她不敢懈怠、不敢偷懶,忙著工作,忙著學習,忙著進步,讓這一年成為她意識上的分水嶺。
她看完了蘇杭的書單,獨自去陌生的國家旅行,結交新的朋友,改變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她即將帶著一顆完全獨立的強心臟,去迎接她的二十四歲。
元宵節前,周慧寧意外接到蘇霽的電話,蘇霽稱喬安誠病了,病情比以往都重,要喬言必須趕回亭洲一趟。
周慧寧問喬言:&ot;去嗎?&ot;語氣猶豫,唯恐女兒為難。
喬言沒打算逃避。想起多年前喬安誠對她說的那些狠話,一語成讖。
時隔多年,父女倆在病房裡碰面。喬安誠紅著眼眶,開口便稱是心病熬成了惡疾。
蘇霽也哭:&ot;喬言,你夠狠啊,攛掇蘇杭一家移民,聽說你也要過去,你安的什麼心,我還能不知道嗎?&ot;
&ot;我當然不能安好心,無非是為了讓你無人依靠。&ot;喬言又輕笑道,&ot;可你的依靠不應該是我爸嗎?&ot;
喬安誠沒有力氣跟變了模樣的喬言辯白,他躺在病床上,悲慼地看著這一切。
蘇霽又搬出蘇杭,搬出喬言的軟肋,喬言淡聲道:&ot;陳詞濫調,你沒說夠,我聽夠了。你兩次婚姻都嫁給一心想嫁的男人了,結果呢?幸福嗎?依我看,跟我媽比,還是她更幸福。我過得好不好,與跟不跟蘇杭在一起無關。咱倆別在這裡爭辯了,沒意義。&ot;
&ot;我不管,現在我要上班,還要帶孩子,你把我哥他們弄走了,沒人幫扶我一把,你爸病了,也該輪到你這個親閨女來照顧了。&ot;蘇霽又談現實。
喬言點點頭:&ot;當然,只要我爸願意看見我這張臉,我親自照顧,他把我養大,我報恩,天經地義。&ot;
喬安誠卻對喬言擺擺手,&ot;你走吧。&ot;
喬言料到會是這樣,靜靜開口:&ot;爸,到這一步,我也還是沒有得到我要的公道,我認了。其實我寧願你心裡是想明白了的,只是怨恨我做事極端,不肯認慫。&ot;
喬安誠無聲流淚。
喬言接著說道:&ot;這些年,只要是涉及到亭洲,涉及到你們,我活得既像只蝸牛,又像只刺蝟,我連跟笛子他們相處都如履薄冰。我十七歲之前的人生就像被撕掉的日曆,我一直在跟缺失的人生較勁,我這樣說,你會好過一點嗎?兩敗俱傷,我們誰也沒有好過。不過你千萬別跟我比,我年輕,我熬得住,再多走點彎路,我總會想通,你得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