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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遇禮眼睫幾不可察地顫了下,然後不留痕跡地移開眼。
第二處。
這是他在她身上發現的第二處傷疤。
和清晨那份資料的敘述記錄完美吻合。
周旋慢半步到畫室的時候,發現唐遇禮還在,平時他把人送到就走了。
「還有事?」將畫板放下,她疑惑問道。
唐遇禮抬眸看向她,聲音帶著清晨甦醒的細微沙啞,「潮生中午有課,十一點半我來接苗苗。」
「行。」看他那幅一本正經的表情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周旋鬆散應聲,毫不拐彎抹角地下逐客令,「我們要上課了,你請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周旋隱約察覺唐遇禮從面前離開時似乎用餘光看了她一眼。
從早上開始就有點不對勁了,真是莫名其妙。
苗苗的學習速度很快,每種方法和技巧只說一遍就懂了,似乎是小孩子獨有的令人懷舊的天分,和苗苗共處一室的很多時候,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周旋在唱獨角戲,但每次看到苗苗稚嫩的臉龐,以及在她說話時,她總會用專注投入的眼神看著她,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內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定。
兩個小時過得比往常都快,鬧鐘響的時候,周旋已經收拾好下次要用的東西,並將用不上的畫紙和畫筆全部塞到了苗苗的揹包裡,搞地她每次鼓囊囊地回去,王潮生每回幫苗苗收拾書包的時候,看到這些新的繪畫工具,心裡除了感謝,還有些不是滋味。
周旋給的這些東西當然更專業實用,但她出手實在太大方了,搞得他這個做哥哥的買的東西略顯寒磣。
害怕苗苗久而久之習慣了從她那拿東西養成壞習慣,王潮生私下找周旋溝透過,但她完全沒當回事,反而非常有道理地問:「既然有天分和興趣,為什麼要用那些便宜劣質的工具浪費時間畫一副殘次品,而且苗苗會慢慢摸索出一套指法習慣,以後會找到適合自己的工具,現在多用多磨合,提前適應,沒什麼壞處。」
王潮生被說地啞口無言。
迫近正午,院子裡烈日當空,頭頂那顆紅通通的火球存在感強烈,炙烤著地面烘處一層燙腳的熱浪。
周旋牽著苗苗走出畫室,就看見樹蔭底下站著的男人,似乎聽到動靜,他抬頭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廊亭和拱門被刺眼的陽光隔處一道陰影分明的分界線,周旋雖然不怕熱,但她很怕曬,曝曬在後背的溫度一旦超過了某個恆定數值,她就會覺得渾身跟針扎一樣難受。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跨過那條線還是把人叫過來時,唐遇禮走了過來。
熱辣的浪湧被擋在門外,眼前頓時拓下一道深長的輪廓。
周旋下意識眯了下眼,從微掩的縫隙中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莫名有些降溫,「人帶來了,你記得照顧好。」
唐遇禮沒有直接從她手中牽走苗苗,而是淡聲開口:「你不去吃飯?」
冷不丁被他這麼一問,周旋確實感到餓意,但她不想頂著大太陽出門,索性開玩笑說:「怎麼,你想邀請我一起吃飯?」
下一秒男人接下話,「可以。」
她愣住了,許是陽光過於晃眼,周旋一時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日前種種跡象表明她和唐遇禮的關係似乎有所緩和,但內裡的問題一直存在,她對他向來不掩藏不軌圖謀,他對她的叵測居心心知肚明,並且避如蛇蠍。
互不招惹才是避免是非最好的辦法。
因此基於為雙方相安無事的角度考慮,她本能地知道自己應該果斷拒絕他,但現在,主動打破這層岌岌可危的保護防線的不是她。
她已經好幾次對他的好意視而不見,他不該再一次對她露出誘人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