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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的許西澤幾乎毫不懷疑,他一巴掌就能將面前的男人扇出血。
即使是這樣,許群山朝他們看過來的時候,少年時代的陰影還是讓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就發現,許群山的眼睛根本沒有聚焦。
他更像是無意識地挪動了一下眼球,也不知道看沒看見站在床邊的二人,便又面無表情地把臉轉向了窗外。
醫生就是在這個時候進的門,許西澤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看著許群山像個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被隨意擺弄,直到一系列檢查做完,才回過神,詢問情況。
當年的車禍到底還是給許群山的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長年的植物人可以說是給這道傷害又加重了一層,現在人是醒了,但和沒醒其實沒什麼區別,說不了話也認不出人,臨床上叫認知障礙,俗稱就是痴呆。
怕家屬接受不了現實,醫生說的比較委婉,卻還是看見面前的年輕人白了臉,本著醫者的職業素養,他還想再勸兩句,沒起話頭,就被年輕人的女朋友搶了先。
「謝謝醫生,」程今說,「大致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您先去忙吧。」
家屬的勸說肯定比他的管用,醫生沒有堅持,從病房裡退了出去。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前腳剛走,程今和許西澤就跟著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準確來說,許西澤是被程今帶出來的。
關於許西澤和他這個惡魔父親的關係,程今親眼見過,也聽旁人說起過,而且毫不誇張地說,她知道許群山就是她和許西澤分別多年的罪魁禍首。
在曾經那個最不管不顧的年紀,她甚至不止一次動過心思,想替許西澤將他暴揍一頓。
可是看到他落得這樣的結局,她的心裡還是難免冒出一絲酸澀。
說不上來是善良在作祟,還是對命運的感慨。
她知道許西澤也一樣。
甚至,許西澤此刻的心情一定比她要複雜上幾百幾千倍,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帶著人暫且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房間,然後在空蕩的走廊裡抱住了他。
醫院的白牆見識過世間最多的生離死別,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鋁合金的座椅在白熾燈的映照下反射出冷白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西澤鬆開程今,緩緩站直了身子。
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灑脫的人,他的心思很多,心上壓的大山也很多,所以他總是冷著一張臉,企圖用表面上的殺伐果決來掩飾骨子裡的畏首畏尾。
是程今的出現改變了他,無論是高中的時候,還是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許西澤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壓在自己心上的東西正在一個一個地被拔除。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許群山確實是最後,也是最沉重的那一個。
神奇的是,程今只用一個擁抱,就可以把他從泥淖中拉出來。
或許短時間內,他還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平衡的心態去應對這一切,但他知道,她會永遠在他身邊。
這一次,誰也不會放手。
「我沒事,」他笑了笑,捏著程今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果然人還是不能做壞事,對吧?這是他的報應。」
話雖如此,許西澤最後還是沒能如願陪程今一起出國。
起初是因為公司合作的一個專案突然缺人手,而許兆陽又被困在外地回不來,他答應先去接手一段時間,沒想到這一下就再沒能脫身。
程今這學期還有幾門必修課,沒法再耽誤,只能一個人先登上飛機。
課程多,教授的實驗室也等著她從國內帶回來的資料,她幾乎連倒時差的時間都沒有,剛一落地就悶進了校園裡。
人一旦忙起來,時間就過得格外快,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