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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聊聊嗎?」許西澤又道,「朋友的那種,我們應該還算朋友吧?」
他把退路提前拎了出來,就讓程今想拒絕也說不出口。
朋友,雖然她覺得他們之間,用這個詞來形容,總是不大對勁,好像少了些什麼,又好像多了些什麼。
但她還是「嗯」了一聲。
今晚的程今似乎有點不大一樣,隔著昏茫的夜色,許西澤輕輕地掃了她一眼。
不知道尹星遙下午和她說了什麼,那雙帶勁兒的眉眼微微垂著,顯得整個人柔和了許多,有些心不在焉。
他收回視線,淡聲道:「一直沒顧上問,你在國外這些年,過的還適應嗎?」
「剛開始不太適應,」程今實話道,「多呆兩年就好多了。」
「語言問題?」
「不全是,」程今說,「環境,習慣,還有……」
總是忍耐不住去想某個人。
她雙腳碾著面前的沙土,「還有作息,我的生物鐘太死了,調了整整一個月才調整過來。」
事實上,並不是生物鐘調整不來,而是那段時間,只要一閉上眼,她的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面前的這張臉,只有讓自己儘可能地保持清醒。
那段時間,不是晝夜顛倒,是幾乎沒怎麼閤眼。
「專業呢,學的什麼?」許西澤壓著心裡的心疼。
「s,」程今下意識說,很快又反應過來,翻譯道,「機械工程。」
許西澤點頭,「很厲害。」
「還是你比較厲害,」程今沒有掩飾,「我聽沫說了你這幾年的經歷,掌管這麼大的企業,還要一邊兼顧學業。」
「慚愧,公司的事現在都是兆陽在管,我只是個跑去學校裡躲清閒的甩手掌櫃。」
「那你現在在學什麼呢?」
「數學。」
程今看了他一眼。
數學,是他的夢想,他實現了他的夢想。
程今心裡下意識為他高興,很快又不免唏噓。
尤記得當年,他們兩個坐在那方山崖空地,在朗月清風中,談理想,談人生,滿心滿眼都是少年人的希望。
時過境遷,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話題,字裡行間卻好似豎了一堵高牆,誰也夠不著誰。
程今垂下頭,鞋縫中間的沙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碾成了一道長條,微微隆起。
她原本是想出來透透氣的,好忘掉尹星遙下午說的話。
可越是聊,那些話卻好像越是在她的心頭紮根埋葉,抽也抽不掉。
她盯著那道隆起,默然半晌,左腳微抬,將不堪一擊的沙峰夷為平地。
「下午星遙說讓我給你個機會,我本來不想給的,」她依舊垂著頭,胳膊搭著膝蓋,「但既然聊了這麼久,反正也睡不著,不如你說說吧,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這種太過尋常的語氣容易讓人產生錯覺,以至於許西澤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話裡的意思。
直到一陣寒風吹過,他才倏然清醒。
手指不經意落進上衣口袋,許西澤頓了一下。
出門的時候,煙盒被他隨手丟在玄關,口袋裡只有一盒孤零零的口香糖。
高中那會,抽菸其實並不是他的興趣所在,偶爾一根,寄託了他年少時期的叛逆心性,聊以慰藉。
但在程今離開之後的那幾年,熟悉許西澤的人都發現,他成了個煙不離手的菸鬼,朋友兄弟都想過勸,到了跟前卻又不一而同地鋸了嘴。
直到三年前,他在醫院查出了輕微的肺部感染。
得知訊息的許兆陽當即拿了個大號黑塑膠袋,把家裡所有的煙盒全部丟進了小區的垃圾桶,又想方設法找來了一摞戒菸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