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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孟瑤說不出聲音,她發不了任何求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屋內的火越來越大,屋內火勢太大,她被迫困在這裡,卡在上面的腿越來越酸。
而在她快要絕望放棄的時候,沈從越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英雄一樣,穿著橙紅色的消防服,從視窗翻出半邊身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聲音冷硬執著地對她說,別怕。
宋孟瑤也想活下去的。
可她不知道,像這樣的日子還要往後繼續重複多久,她不知道會不會還會遇見第二個李潤明,那些夜夜都會驚醒的噩夢將會一直纏繞她至死。
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李潤明說她有病,她現在不想否認了,她好像真的生病了,生了一場再也治不好的病。
可是,她真的很感謝,很感謝沈從越。
在人生最後這個至暗的時刻,至少讓她知道,也有一束光刺破黑暗,照在了她殘破的身軀上。
她是長在淤泥裡被人硬生生折斷碾碎的百合,是常青樹埋在地底下探向最深最髒的根蔓,是拼命想要往光亮和溫暖處鑽的醜陋的蛆蚊。
飛速往上變梭的景物中,宋孟瑤的眼神逐漸變得潰散。
依稀間,她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女孩笑臉盈盈地挽著自己媽媽的臂膀,然後比劃著名對自己的媽媽說自己以後要賺好多錢給的模樣。
然後,門鈴響了。
醫院裡。
聞喜終於放下了筆,無言地對著方才剛剛完成的油畫,長久的寂靜,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輕輕出聲對後面一直在等著的聞女士說了一聲。
「媽媽,你可不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
聞安然在看到聞喜在作畫之後沒有出聲打擾。
她已經很久沒在聞喜身上看見這種壓抑的沉靜了。
等結束後,聽著她忽然提出這個要求,聞安然不由自主看向她身後的那幅畫,然後慢慢點了點頭。
安靜的病房裡,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動,淺色的光線透過玻璃對映進來,照在立起來的畫板上,上面的顏料還沒有完全乾掉,顏色很是鮮艷。
整張畫布上面幾乎都是橙紅色的焰火,鋪天蓋地的的灼熱彷彿迎面而來,讓人沒理由地就感受到心頭一重,窒息感緊接而來,火海已成絕處死牢,一片死寂,可就在這一片火海的正中央,卻有一隻正在振翅欲飛的蝴蝶,直直地沖向前方,好像下一秒就要用它那看似柔軟的翅膀劃破薄紙蠻衝出來,通白如雪的蝶翼在漫天囂焰的輝映下,很是漂亮,透露出灼灼不息的生機。
這是生與死的交惡。
整堂庭審,沒有花太長時間,因為證據確鑿,李潤明對這些罪行都供認不諱,可何君淑卻整整哭的暈厥了兩次。
判決結果當庭錘下,李潤明被判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庭審結束的時候,庭內哀嚎哭聲一片。
李潤明被押走的時候,抬起了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先前的溫潤從容早已不見,他看見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張梅,腳步停留了一瞬,卻還是被硬生生地拖走。
過了好長時間,沈從越才從座位上起身,抬著腿,慢慢從法院裡面走了出來。
已經將近正午,一出外面,刺眼的陽光就迎面落了下來,直逼著他忍不住眯起了一雙眼,直到這一刻,他這感覺到自己回歸到了人世間的溫度之中,高瘦挺拔的身子墜入一片陰影之中。
眼裡的光圈由小變大,再不斷縮小,等他再次睜眼時,忽然就看見了站在臺階最下面,立在陽光下,正抬頭正對向這邊的聞喜,穿著黑色的短款上衣,下面搭了一個白色的長款紗裙。
她看不見,不敢往前走,只能站在原地等他。
他往下走,距離她還有一個臺階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