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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木潮過來是過來了,很聽話,就是有點過頭,靠得太近,幾乎嚴絲合縫,好像燒糊塗了,整個身子的重量全放在姜漾身上,下巴卡在他的頸窩,滾燙的呼吸打在後肩的面板。
「快點。」察覺姜漾肌肉僵硬,陳木潮出聲催促,很悶的語氣,像在撒嬌。
身子幾乎麻了半邊,姜漾暗罵自己不爭氣,手上動作沒停,一連串換藥包紮的動作做得很流暢。
不是他刻意討好陳木潮專門去學,他玩刀的時候手上常年掛彩,又不願意去醫院,乾脆自己學著弄,後來熟練了,便也沒覺得這事有什麼難。
藥膏的苦味又瀰漫上來,從腰肢直衝兩人鼻腔,棉簽輕輕滾過凹凸不平的傷口和蛋白線,窗外「轟隆」一聲,炸響一束青天白日降下的雷。
東南邊夏季降雨多,潮濕的環境不利於傷口長好,陳木潮怕是又要受不少罪,姜漾抹好藥膏,陳木潮還趴在他身上,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你不是暈麼,」姜漾推推他,「躺下去睡覺。」
陳木潮沒動,姜漾以為他已經睡著,想去碰他的手抬到一半,他卻突然出聲。
「下雨了。」
雨點很大,拍在樓下腳踏車廳的鐵皮上聲音糜爛又混亂。
姜漾動作頓了頓,將手搭在他淤青未散,肌肉壘塊分明的背上,「嗯,太陽雨。」
「我是不是撞破狐狸嫁女?」姜漾笑著說。
晴天下雨,狐狸嫁女。
陳木潮主動靠近的時刻太少,像太陽雨,像狐狸做法嫁女,妖怪降下怪異的雨警示人類遠離,而姜漾是偷窺狐狸娶親被發現的男孩,接過狐狸送來的刀,去彩虹盡頭找狐女賠罪。
黑澤明電影裡的男孩最終被狐女原諒,那姜漾呢?有沒有被陳木潮允許進入彩虹的盡頭。
「雨後會有彩虹,你會找到的。」
「陳木潮,你覺得我找到了嗎。」姜漾輕拍陳木潮的背,偏過頭,於他肩膀處落下一吻。
陳木潮冒出一點胡茬的下巴蹭了蹭他,粗糲感碾過神經末梢,他不明所以地問,找到什麼。
「彩虹盡頭的狐狸,」姜漾說,「我的救贖。」
「聽不懂。」陳木潮語氣睏倦,手上力氣卻很大,箍住姜漾的腰,帶著他一起往床鋪上倒。
姜漾也覺得自己矯情得要命,沒來得及自嘲,世界猛然顛倒帶給他短暫的驚異,他腰很敏感,碰到就要癢,恰好陳木潮的手掌覆在上面,包裹住他的癢癢肉。
他沒忍住笑出來,「你幹什麼?」
陳木潮看著他眼底不自知的明顯烏青,嘴唇鮮紅濕潤,額頭上的退燒貼剛被姜漾換過,他卻感覺自己體溫又上升,乾脆閉眼不看。
「睡覺,」陳木潮把人往懷裡按,威脅道:「再吵把你扔出去。」
烏雲後知後覺地漫過來,涼風帶著雨滴往房間內吹,粥涼好了,但沒人想吃。
半昏迷狀態持續了兩天,陳木潮的燒才勉強退下去大半。
早晨五點半,水銀體溫計停在三十七度四的刻度上,姜漾出去燒熱水,再洗漱完接了杯水回來,陳木潮就已經醒了,他坐在床上,靠著床頭,在和什麼人聊電話。
姜漾聽不到對面那人說話,只聽見陳木潮說:「沒事了。」
然後看了進門的姜漾一眼,有些微妙地說:「……他告訴你了,你還問我幹什麼。」
姜漾想聽他和誰說話,把水杯放到一邊,眼巴巴地看著陳木潮。
陳木潮沒理他,裝看不到,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你找周穎月說什麼了。」陳木潮放下手機就興師問罪。
姜漾無辜地看他,說只是匯報真實情況,怎麼了,你敢做不敢讓人說。
陳木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