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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顯示是個屬地京市的未知號碼。
鍾彌接聽,那頭喊她鍾小姐。
那碗涼粥到底沒進鍾彌肚子裡,交代在貼著「珍惜糧食,杜絕浪費」的餐具回收處,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匆匆往校南門趕去。
下課鈴遙遙打響那一刻,她出了校,因看見沈弗崢的司機慢下步子。
他的司機好像也隨他,待人不冷不熱的,從始至終見鍾彌,都是微微頷首淡淡地笑,話也少,既不拿喬,也無殷勤。
老林一早下車等著,見著人,迎上去,交給鍾彌一份餐,過手時提醒:「裡頭有湯,您穩點拿。」
「哦,謝謝。」
剛剛電話裡沒多說,這會兒鍾彌納悶又尷尬,上回有人給她送飯,已經是小學的事:「他叫您來送的嗎?幹嘛這麼麻煩呀?」
「沈先生說您昨晚吃多了螃蟹,胃可能不舒服,這兩天最好還是多注意飲食,不然容易鬧肚子,晚上我也來,我還是在這兒等您?」
一聽到晚上還要來送,鍾彌拎袋子的手都攥緊了,忙說:「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覺得好奇怪啊。」
這會兒校門裡已經陸陸續續湧出吃中飯的學生,周邊聲音嘈雜起來,晚上南門口還有學生擺夜攤,到時候人會更多。
大概是她說話太直,老林也笑,神情裡不由多了一分親近:「這事兒我也是第一回 做,這也是我的工作,您理解一下吧。」
鍾彌曉得,再說就是為難人了,冤有頭債有主,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沒有為難辦事人的道理,齒關咬內唇的一小塊軟肉,絞著磨著,想著那個沒露面的人。
「他今天在幹什麼?」
說完鍾彌才反應,淡淡補一句,「我能問吧?」
老林說沈弗崢的小姑姑今天過整歲生日,他今早回家裡了。
鍾彌猜這個家應該不是餐單上寫的那個地址,她問:「那我現在方便給他打個電話嗎?」
老林抬抬手,叫鍾彌請便:「我從那邊過來,沈先生剛上牌桌,老宅那邊一貫吃飯晚,這會兒應該還在打牌呢。」
電話不打了。
人家家裡過生日熱熱鬧鬧,湊趣打牌,她打電話過去也不太合適。
鍾彌拎著餐回宿舍,隔門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到宿舍了,腳酸死了,我們學校當初不知道哪個弱智設計的,女宿到正門橫跨整個校區,跑毒也沒這麼累的,早知道我也搬出去住了。」
何曼琪凳子上放著一個logo顯眼的紙袋,在陽臺電話打得投入,沒察覺鍾彌回來,鍾彌看著那個英文標,提了一路覺得還好的袋子,忽有一刻感到墜手。
放下食袋,她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由於望著鏡子走神,洗手液擠了兩回,長呼一口氣出來時,何曼琪的電話已經結束。
正在拆那隻包裝精細的包。
軟布包著嬌嫩的小羊皮,經典黑金的戴妃三格。
d家的包,鍾彌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款。
何曼琪把包捧在手上,笑眯眯看向鍾彌:「瀰瀰,我剛剛在南校門看到你跟一個男人說話,誰啊?你家親戚嗎?」
沈弗崢的司機怎麼可能是她的親戚。
可她又能怎麼回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嗯」一聲應付過去了,她心思浮起來了,不然這會兒該想想,何曼琪在南校門看見她,是誰送她回來的。
何曼琪看她坐在椅子上拆袋子,沒多瞧,眼神有些心虛,拿起自己的手機給人發資訊。
[我問了,那是她親戚。]
拆包那一刻的喜悅,彷彿隨這幾個字發出去,瞬間消減了大半。
那頭沒及時回復。
她忍不住又發過去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