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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多久,周唯璨終於放開了她。
若有似無的月光透進來,雲畔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他正在盯著自己看,呼吸比平時急促,眼神很亮,也很分明。
「這裡怎麼回事?」
「什麼?」她有些茫然。
周唯璨一隻手抱著她,用另一隻手碰了碰她還在滲血的、紅腫的耳垂。
「……戴耳釘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
他不說話,也不動,眉心微蹙,那雙黑色眼睛仍然直直地看著她,彷彿能透過外在,看到更深的地方。
雲畔下意識地拉他的手:「你別生氣。」
周唯璨卻掙脫開了,不僅如此,甚至還湊近了,去解她耳垂上那兩片亮晶晶的雪花。
他生氣了嗎?要把禮物收走了嗎?
雲畔身體僵硬,一時間彷彿失聲了,什麼都說不出口。
感受著那對耳釘的重量從耳朵上離開,她又開始想哭。
周唯璨摸了摸正往外滲血的地方,沒敢用力,問她:「疼嗎?」
雲畔立刻搖頭:「一點也不疼,真的。」
他卻不理,側臉挨近了,嘴唇貼上去,輕輕吮吸她耳垂上被扎破的傷口,溫熱的、癢癢的,使她喪失了反抗的力氣,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是被泡進溫暖的水裡,連脊椎都跟著發麻。
他的動作很輕,很小心,甚至很溫柔,好像很怕她會疼。
直到那個細小的傷口不再滲血了,才抬起頭,仔細檢查。
把她抱下來,放回臺階上方,周唯璨站直了,看起來還是不高興,神情微冷,一言不發。
雲畔沒辦法,只好磨磨蹭蹭地主動抱住他的腰,對他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停了停,又說,「耳釘,還給我吧。」
「這個別戴了,」半晌,他總算出聲,「我給你買新的。」
「不要,」她固執地搖頭,「我就要這個。」
薄薄的月光繞了好幾個彎,從牆壁上方的窗戶裡漏進來少許,霧裡看花般照出他漆黑的眉眼、嶙峋的喉結、磨邊的毛衣領口、以及脖子上細細的銀色項鍊。
周唯璨站在背光的地方,垂眸看著她,不說話,耐心彷彿正在緩慢地流失。
雲畔仰起頭來看他,頭腦昏昏沉沉,難以集中精神,心裡的天平已經開始搖擺傾斜,張嘴的時候,卻還是一句:「還給我吧,好不好。」
等待像極了一場無聲的拉鋸,誰都不肯退讓。
出乎意料的,最後,周唯璨竟然對她妥協,隔了兩級臺階半蹲下來,手指摩挲著那根細細的銀針,視線與她平視:「以後不能再這樣。」
她趕緊點頭,胡亂伸出三根手指來:「我保證。」
沒有讓她等太久,那兩片雪花終於回到她手裡。
雲畔很珍惜地看了又看,裝進外套口袋裡,然而當那一陣失而復得的喜悅感消失之後,黑沉沉的負面情緒再次如潮水般襲來,她把身體縮成一團,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他的毛衣下擺繞圈,很想問他,我是不是很麻煩、很奇怪,你會不會覺得有點累。
也許是太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了,雲畔沒有問出口,重新靠進他懷裡,下巴擱在他頸窩處,慢慢說:「我昨晚又夢到你了。」
「風很大,你站在海邊,對我笑。」
樓道里靜到落針可聞,彷彿與整個世界分割開來,就連細微的回聲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雲畔恍惚間以為這裡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孤島,他們肩並肩坐在一起,被海水和洪流衝到哪裡都沒關係。因為目的地就在身邊。
「你問我要去哪,我說不知道。」
「你就把手給我,讓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