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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半,校門口的早點攤還沒收,烏泱泱的長隊從街頭排到街尾,寒冷的霧氣被熱氣所覆蓋,錯覺般溫暖。
人群裡,周唯璨穿著一件很輕薄的黑色外套,就懶散地站在其中一個糖炒栗子的攤位前,背影也很扎眼。
他身後停著一輛黑色摩托,有點舊,金屬邊緣掉了層漆,車把上掛著兩個頭盔,一個黑色,一個白色。
雲畔走近幾步,糖炒栗子特有的焦香味迎面而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逐步縮短,周唯璨回過頭來,看了她幾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從摩托車把上取下其中一隻白色頭盔,丟到她懷裡。
雲畔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接住,眼前的人已經利落地跨坐上去,戴上了另外一隻黑色頭盔。
總算反應過來,她連忙也跟著戴上頭盔,踩著高高的車蹬,有點笨拙地坐上摩托車後座。
耳邊傳來一陣嗡嗡的、引擎發動時特有的轟鳴聲,她的身體跟隨慣性不受控制地往前倒,撞在他後背上。
摩托車行駛速度很快,在大街小巷裡穿梭,將宜安大學遠遠甩在身後,雲畔索性伸出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側臉靠在他後背,提高了聲音問:「我們要去哪?」
周唯璨沒有回答。
她也並不需要回答。
狂風被拆解成不規則的形狀,從他們身側呼嘯而過,雲畔緊緊地摟著他,恍惚間有種他們能夠將一切都甩在身後的錯覺,無論日出或者日落,白天或者黑夜。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抵達目的地。
雲畔透過頭盔的擋風玻璃,看清了眼前佇立著的建築物——三院的門診大樓。
三院的牙科在江城是最出名的。
「下車。」周唯璨將引擎熄火。
她乖乖下來,看著他把摩托停在門診樓前的臨時車輛停靠點,摘了自己的頭盔,又回頭來摘她的。
隨手將兩隻頭盔掛回車把,周唯璨隔著圍巾,伸手摸了摸她的左邊臉頰:「還疼嗎?」
「不疼。」
他就笑了,「昨天電話裡不是一直在喊疼?」
雲畔臉有點熱,立刻閉上嘴,不說話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門診樓,掛完號,七拐八拐找到牙科門診。
今天是工作日,而且時間還早,來看牙的人不算很多,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廣播裡就響起雲畔的號碼。
周唯璨把她帶進診室,看著她坐在就診椅上,張開嘴,任由醫生握著口鏡,在她口腔裡變換著角度,仔細觀察智齒生長情況。
雲畔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然而他好似並不在意,只是認真地在聽醫生說話。
等到檢查完,醫生放下口鏡,問她:「不在生理期吧?」
她搖搖頭。
醫生於是下了結論:「那就拔了吧,是橫向阻生齒,我看你最近有在吃消炎藥,現在拔正合適。」
說完,摘了一次性手套,在病曆本上龍飛鳳舞地寫字,而後將單子遞給站在一旁的周唯璨:「家屬先去繳費,病人跟我到手術室拍片打麻醉。」
他拿著單子走出診室,表情並沒有因為「家屬」這兩個字而出現任何波動。
給牙齒拍完片之後,雲畔坐上冰涼的手術椅,頭頂的手術燈開著,刺眼得要命,她乾脆閉上眼睛,任由護士把麻醉針慢慢推進牙周膜。
五分鐘後,麻藥生效,她半邊臉和嘴唇都已經麻得完全動不了,也沒有任何感覺,剛剛給她看診的醫生拿著繳費單走進來,關上手術室的門。
做好術前消毒,醫生戴上一次性手套,坐在她身側,再次開啟手術燈。
「嘴巴最大程度地張開,舌頭抵著下顎,別緊張,也別亂動,很快就好了。」
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