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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畔不懂那些專業術語,卻還是一字一句看得很認真,耳邊聽到他問:「滿意了?」
於是回答:「滿意了。」
周唯璨笑了一聲,把手機拿回去,繼續發訊息。
吃完粽子之後,兩個男生去廚房收拾,剩下她們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裡聊天看星星。
說是看星星,其實也看不清什麼,因為今晚天氣並不好,深色夜空霧茫茫的,雲層厚重,院子裡沒有燈,更顯得晦暗不明。
吳婆婆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坐在輪椅上剝橘子,然後掰成兩半,遞給她們。
雲畔道過謝,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她們閒聊。
阮希有意無意地在把話題往周唯璨身上扯,不知道聊到什麼,吳婆婆微微嘆息:「阿璨啊,是個很好的孩子,就是過得太苦了。」
原本清甜的橘子吃到嘴裡,似乎也因為這句話而變苦了。
所以,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過得開心一點,快樂一點呢。
如果周唯璨願意告訴她的話,就算是再難的事,她也會努力去做。偏偏他什麼都不肯說。
腦海里一剎那又迴響起方妙瑜曾經說過的話——他明明就站在你面前,卻永遠隔著一段若有似無的距離。看不見摸不著,再想走近也無從下手。
阮希好奇道:「婆婆,還沒問過您呢,璨哥說您幫過他,到底是幫了什麼呀?」
「好多年前的事了。」
老人腿上蓋著一條厚厚的深色毛毯,微微抬頭看向遠處,神情變得很溫柔,「我記得也是一個冬天,是我兒子的忌日,我去山上給他燒紙,下山之後恰巧撞見了阿璨。那天很冷,還下著雪,他穿得單薄,就蹲在馬路邊,凍得臉煞白,渾身都在發抖,別提有多可憐。我當時看著他,恍恍惚惚的還以為是我兒子回來找我了,就把他帶回家收留了一晚。」
「後來呢?」
「後來……天一亮他就走了,我本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結果沒多久他又回來了,說是打工掙了錢,也在綠廊巷租了房,就住我後邊,還說以後會照顧我,給我養老送終。」
說到這裡,吳婆婆微微低下頭,拭去眼角濕潤,「我根本就沒把那些孩子話當真,因為真要說起來,我對他也不是什麼天大的恩情。」
剩下的話她沒有再說,但是雲畔已經聽得很明白。
她隨手給予的善意,其實很大一部分都建立在當時的情緒催動之下——她剛剛給早逝的兒子燒完紙回來,就撞見一個年齡相仿、流落街頭的可憐少年,恍惚間分不清虛幻與現實,所以才會收留他。
周唯璨卻將這件事記得這樣牢、這樣久,甚至願意主動承擔起照顧她、為她養老的義務。難道他不覺得這是一種負擔,一種枷鎖嗎?
報恩的方式有太多太多種,需要做到這一步嗎?
雲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冷血。
大概是回憶有些沉重,阮希摸了摸鼻尖,轉移話題道:「璨哥確實人好,平時在學校裡也很受大家歡迎的,雖然總是冷冰冰的,不愛理人,但是如果你真遇上什麼事,要找他幫忙的話,他能幫的都會幫。」
雲畔吃完了手裡的橘子,猶豫半晌才問:「他跟家裡人……是不是有點矛盾?」
阮希聳聳肩,「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我是一次都沒聽他提過,連錢嘉樂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頭幾年離家出走,後來就再也沒回去過。」
正說著,不遠處,周唯璨跟錢嘉樂有說有笑地從後廚走出來,繞過她們,站在院落門後的陰影處聊天,神情放鬆。
雲畔定定地看著他。
只要他出現,她的眼睛裡就只有他了。
如果周唯璨真的不需要愛、不需要傾訴、也不需要理解的話,那麼自己還能給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