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上官鐵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種被作為迂腐學院派必考曲目的俗調,可不值得五百港元啊小姐!」
這是他頭一回願意與除了店中同事之外的人主動說話,可這雙憂愁眼睛的主人卻還在曲子裡意猶未盡,阿海看不到她眼中浮出了怎樣的回憶,只是聽她再次聲音淡淡地問來一句
「你改了這首歌的旋律,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阿海又些意外卻也欣喜。
「因為讓來這裡的每一位主顧開心,是我們作為服務人員的責任,您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這首曲子歡快卻被太多雙手撥散了靈魂,我自作主張,只是認為這個錢不能白拿了您的卻沒讓出錢的人覺得值得。」
可這段故事終究如同他口中一樣成了一段庸俗的調子,他與她在深夜走過了好幾條還帶著潮濕氣息的街道,在一處老洋樓裡用舌尖與擁抱來安撫各自的傷痕,在旖旎未散的體溫間女人躺在男人的臂彎被他輕吻額頭。
她會誇讚他的夢想,會不厭其煩地聽著他那些未經打磨的調子而眼中滿是歡喜,只是從頭到尾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就連她匆匆在自己臉頰上帶著眼淚的那一個永別的吻,他也只能一遍遍地追著那輛靈柩一樣的唯雅諾喊著「lolly」,知道自己的嗓子和心被十二月的寒風凍上了一層無能為力的霜。
「她大我三歲,那天在餐廳等了三個小時自己剛訂婚的男友,卻收到了一個另一個女人向她示威的照片,她原本只是單純地想聽一首和這個人第一次約會餐廳裡的歌曲,卻說我用幾個轉調騙走了她的心。是我激素上腦了,丟人!」
可惜他們的手邊已經沒有酒了,阿海拿起畢佑喝剩下的半瓶蒸餾水,徒勞地想要衝淡心裡泛到舌尖的苦味,畢佑和周忍冬各自沉默消化著這麼一段又長又太有靜安那一間間小劇場裡,文藝得不是他們這些俗人能聽得懂臺詞的話劇故事,最後還是周忍冬一聲有些厭煩的嘆氣打破了沉默
「那麼聽著是兩個睡了幾晚還好聚好散的人,怎麼就演變成了你的家庭破裂了?」
阿海有些意外他這忽然掛上了臉的怒氣,可是他不是個會臨時編謊的性格,只好結結巴巴地再把這個故事的言情光環拿掉,說了最是狗血的那一部分
「就是……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我按照以往的時間下班之後去她未婚夫給她在上海租下的那個公寓,衣服剛脫就被人拿鑰匙開了門,那個男人甚至還帶著香港的律師,她極力護著我,我見她被打了,我就打了那兩個人,然後就被通知了家裡我拘留五天,出來以後才知道他男朋友去我家讓我父母出一筆賠償,否則就讓自己上海親戚家的超市中斷和我家的供應合作,就……就是這樣。」
「那你怎麼這個月才被趕出來的啊?按著你以前說你爸的性格你應該當天就已經露宿街頭了。」阿海苦笑了幾聲,終於把仰在床墊上的頭回正過來
「因為那個超市上個星期宣佈結業了啊,這麼一來我乾的醜事就沒用了,他一氣把房子公證給了他第一個老婆的女兒,順便把我掃地出門。」
畢佑離開的時候,連那些在巷子裡情意濃濃的醉酒男女都已經完全散去了,阿海和周忍冬開啟那扇不大的窗戶,擠在狹窄的視線裡目送他有些腳步不穩地離開了,然後帶著一身酒氣,重重地摔到了與這房間一樣不算寬敞的床上,他本以為周忍冬還會把他罵一番狗血淋頭,卻看到這人已經仰面朝著天花板,已經平靜地把眼睛閉了起來。
「阿花……」周忍冬並沒有掙開眼睛的意思,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的臉色一秒三變,最終還是把自己喉嚨裡的一句不著邊的話嚥了回去,生硬地擠了一句
「就是你不把我像小時候那樣罵一頓,有點不習慣,晚安!」說完他一個翻身,不敢再看周忍冬半眼。
我看到她的時候忽然很想你,想起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