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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辦法去阻止這種不對勁。
他甚至在放任。
陸鳴秋從這種狀態裡脫離的那天,是春分。首都下起濛濛小雨,空氣潮濕而粘膩。
別墅二樓的臥室窗邊放置著一套布藝桌椅,價格昂貴,下雨時,陸鳴秋就坐在椅子上看外面的景色,落地窗的玻璃落滿了水珠,房間內暖黃的燈光折射在上邊,這些水珠彷彿變成了豆大的晶瑩的琥珀,琥珀裡裝的不是昆蟲,而是南庭新苑種植的芭蕉的倒影。
陸鳴秋拿起一盒煙,隨便選了一根放進嘴裡,用金屬打火機點燃,淡淡白煙飄散,薄荷葉的味道像春天裡的這場雨,清新、冷利,自帶料峭寒意。
抽完這根煙後,陸鳴秋換上浴袍,走進浴室裡。浴缸逐漸被溫水灌滿,他穿著浴袍踏入裝滿水的浴缸。
這時,陸鳴秋的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他的靈魂彷彿已經抽離,從觀眾視角注視一切,他想起著名的《馬拉之死》,上學的時候還曾為這幅畫寫過幾千字的論文。
浸入水中時,陸鳴秋好似變成了畫中的馬拉,他的靈魂用早已準備好的刀子劃開他肉/體手腕上的皮肉。
汩汩鮮血流淌,流向衛生間的地板,流入浴缸,和清澈的溫水混合在一起。
有那麼一刻,陸鳴秋驟然清醒過來。
他看著自己的傷口,心想,我在幹什麼?
可很快,他的腦子又被那種夢幻而迷離的感知替代,他的靈魂目睹著身體的失溫,整個場景就像一場浩大的謀殺。
而謀殺者,亦是受害人。
恍惚間陸鳴秋的眼前浮現出許多人影,有小妹、有父母、有恩師、有楊皎……他看見親朋好友的一張張臉,自己的精神也一遍遍被拆解、重塑。
他的靈魂迅速下墜。
而後猛然驚醒。
手腕上劇烈的痛感讓陸鳴秋意識到,自己剛剛真是幹了件蠢事。由於泡在水裡的時間太久,身體無比虛弱,他起身時身體搖搖晃晃的,險些站不穩。陸鳴秋舉起左手,腕部的傷口猙獰,還在不停地流著血,他用手按住左腕,試圖壓迫止血,結果發現一直止不住,便走出浴室,拿起手機和錢包,跌跌撞撞往別墅外邊走,想要叫個車去醫院處理傷口。
「陸先生,你需要幫忙嗎?」
剛走出別墅,陸鳴秋就聽見了一道溫潤的聲音。他朝前方循聲望去,發現是謝辭雪。對方撐著一把黑傘,手裡提著皮質的公文包,看他前行的方向,應該是準備回家。
陸鳴秋站在春雨裡,只穿了一件濕漉漉的浴袍,浴袍上鮮血淋漓,左腕也在往下滴血,看上去淒悽慘慘。
為了快點醫好左腕的傷,他決定接受謝辭雪的好意,「麻煩送我去最近的醫院,謝謝。」
謝辭雪把傘舉到陸鳴秋的頭頂,遮擋住淅淅瀝瀝的雨,他打了個電話,讓對面的人迅速趕到南庭新苑,電話結束通話後,他轉頭對陸鳴秋說:「去我家吧,私人醫生的速度更快。」
陸鳴秋猶豫片刻,最終抵不過手上的疼痛,輕輕點了頭。他已經無暇顧及顧少容知道此事的反應了,他只想快點治傷。
謝辭雪家離得不遠,步行過去僅需七八分鐘。穿過綠化帶中央的青石小路,一棟純白的房屋聳立於朦朧細雨中,格子窗裡映著冷白的光,在雨天霧氣的襯託下,顯得格外的幽靜。
「到了。」
謝辭雪開啟門,讓陸鳴秋先進去。
許是聽見了門口的響動,屋內走來一個中年婦人,她大約四十多歲,面容和藹可親,腰間繫著一條藍色的圍裙,見到陸鳴秋時,她的眼神明顯一愣,但很快恢復如常,張口問:「少爺,需要拿醫藥箱來嗎?」
「不用,我叫了醫生。」
謝辭雪彎腰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毛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