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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已半酣,方元作為宴會的東道主之一自然喝得不少,他酒量極佳,卻開始厭煩室內陳雜喧鬧的氣氛,借著送別一位新聞界大佬,留在室外透了口氣。
夜已至,天上垂著暗淡的星,若不細看便會忽略。這個城市的燈光太璀璨了,人們習慣了看近處的霓虹,沒人仰頭去看暗淡的遠星。
量體裁剪的禮服貼身,為保持流暢的線條,並不能藏煙。方元有些犯了菸癮,這些年他越發嗜好這口,在片場時他幾乎煙不離手,即便不燃,也會翻轉在手間。長指白皙,鬆鬆夾著香菸,矜貴的氣質中無端多了一份漫不經心的懶散。有女孩因此愛上了他,尋著機會表白,他聽後只是笑,指尖刮著香菸,話說得可有可無:「吸菸有害健康,以後我在你面前儘量少吸。」
拒絕的得體卻也傷人,這樣的事情多了,圈子裡便有了聞先生吃素的傳言。後來方元帶了蘇堇辰入行,流言才不攻自破,原來年輕的聞先生不是喜歡吃素,只是沒遇到合胃口的。
方元叫來侍者,要了顆煙,就著他的手點燃,又從託盤中取了杯酒。他現在有些煩躁,女人或男人的香水燻得他頭疼。他不喜香,這點矯情的毛病只有蘇堇辰知道,所以那人身上向來是乾淨清爽的皂角味兒,有時見方元煩了,還會悄悄用身體隔絕一些香源,給他製造出相對舒適的空間。
方元有些出神,遠星在他眼中已經模糊。他其實應該想想新電影的發行,或是如何約到那個犀利的影評人喝一杯下午茶的,可他腦子現在卻是空的,除了一顆曾經望過的遠星,其他什麼也裝不進去。
「聞先生。」侍者輕輕的喚他。
「嗯?」方元回神,撥動香菸,彈去長長的菸灰。
「有一個人託我」
又有客人離席,與門前的方元過了招呼,打斷了侍者的話。
待人離去,方元面上的笑容散了七分,三分留給了侍者,轉頭問道:「誰要見我?」
他代入了慣常思維,這樣的酒會上免不得有人想與他單獨見上一面。
想見方元的人很多,十八線的小明星,不入流的劇作者,沒名氣的導演,加之無孔不入的記者,攀不上業內大佬的人,都視他為一個不錯的跳板,期待搭上他目前還算順風的車。
「叫什麼?」方元在等侍者遞上名片,這是規矩,也是一種社交禮貌。名片遞上了,想見便讓侍者引來,不想見就尋一個藉口推掉,求見者不至於冒犯,拒見者也不至於尷尬。
可是,沒有名片。
「他說他叫宋吉祥。」
手一晃,杯中紅色的液體盡失優雅。侍者擔憂的看著俊逸男人壓白的指節,算計著薄薄的琉璃杯子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此的力道。
「你說他叫什麼?」
侍者一怔,宋吉祥這個名字並不難記,但因面前人的神色,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鄭重且堅定的說道:「宋吉祥,他說他叫宋吉祥。」
急急的吸了一口煙,習慣了辛辣味道的老煙槍卻被嗆得咳了起來。脊背微彎,咳得有些重,引得侍者慌張。抬手安撫了侍者的無措,好半晌咳嗽聲才慢慢緩了下來,方元單手摘了眼鏡,拇指輕壓了一下眼角咳出的生理鹽水,直起脊背淡然的說道:「不認識。」
不認識?
年輕的上位者剛剛的反應顯然與「不認識」嚴重相悖,侍者愣怔,便又聽到了一句肯定的回覆:「宋吉祥嗎?不認識。」
兩人認識與否不在侍者的糾結範圍之內,他避開犀利的眼神,向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犯難的神色:「那這東西」
他從口袋中翻出一件東西,握在白色的手套中:「那人好像已經走了。」
「等等!」方元驀地握上侍者的手腕,目光落在垂在掌外晃動的物體上,「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