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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看人下菜碟,而這也是孔太太,討厭羽小姐的根源。
她不經意地化解了,孔太太自以為是的「高貴感」。
所以,陸太太思來想去,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羽小姐戴著口罩,完全看不出來她臉上有燒傷。而且,她的眼睛很漂亮,像她媽媽。」
許太太一邊挑著花色,一邊對羽輕瓷說道:「小阿瓷,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啊?會不會顯老?」
羽輕瓷沒有回答許太太的話。
她正望著冊子上的花樣出神。
沒有人發現,她的頭比剛剛埋得更低了些。
其實孔太太和陸太太講話的聲音不算大。
甚至可以說是極細微。
平常人的聽力,基本是聽不到的。
但羽輕瓷不是平常人,她甚至算不上正常人。
從小到大,她對周圍的聲音,極其敏感。
尤其是那些,關於自己的聲音。
她並沒有刻意地去聽。
但那些聲音,還是隨風灌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然後在心底發酵,將心口燙出一塊又一塊,無法癒合的疤。
羽輕瓷從小就知道。
飽受議論,是殘缺者終生,都難以逃脫的宿命。
並且,不能去反駁那些議論的人。
貿然反駁的話,只會讓自己,淪為笑柄。
因為對方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不就是這個樣子嗎?你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啊!」
她能做的,也就只是,在接收到那些聲音後。
強忍著心中的痛楚。
淺淺淡淡地吸著氣,然後再緩緩地撥出來。
裝作自己聽不見,那些刺耳的聲音,也覺察不到,那些複雜的目光。
許太太又喊了聲:「小阿瓷?」
羽輕瓷意識到自己現在不能分神。
她立即調整狀態,仔細地看了看,然後輕聲說道:「單看紋飾的話,不會有那種感覺。但是整體的視覺效果,可能每個人的見解不一樣。我家裡有一件做好的成衣樣品,回去之後拍下來,給您看一下效果。」
「好呀。那這個就先留做備選吧,你再陪我挑挑別的。」
她乖巧回應:「好。」
下午的時光,過得格外漫長。
羽輕瓷其實很喜歡,和許太太待在一起。
但是她不太適應別的人。
她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陌生人交流。
只懂得低著頭,默默地幫那些太太們量尺寸。
幫她們選喜歡的花色和樣式。
每次她都很想速戰速決,但是,許太太的朋友很多。
有時候還會一波接一波地過來。
她總是會在這裡,留到很晚才離開。
許太太的老公和兒子都不常在家。
自己一個人吃東西,難免會覺得有些無聊。
所以就總喜歡,在那些朋友離開後,留羽輕瓷在家裡吃晚飯。
今天,她又照常被留下來了。
孔太太和陸太太已經離開了,這讓羽輕瓷多多少少有些放鬆。
她站在許太太家院子裡的一大盆含羞草前,小心地摘下了口罩。
她抬起手,輕碰著含羞草的葉子。
然後微微側身將耳朵貼過去。
閉著眼睛靜靜地聽,含羞草閉合的聲音。
傭人宋姨的聲音響起:「哎呀,小白回來啦。」
家裡的傭人都是做了好多年的,可以說是看著許慕白長大的。
所以,都會親切地喊他小白。
羽輕瓷被嚇了一跳,連忙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