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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又忍，轉過頭去，「你能不能——」閉嘴。
還沒說完，灼熱的液體灑在手背上，尹夏知猝不及防，尖叫出聲。
與此同時，一道更為尖利的聲音蓋過她的，巴頓打翻了咖啡杯，杯子飛出幾米，液體四濺，連堆滿檔案的辦公桌也沒能倖免。
溫寒聲第一時間去看尹夏知燙紅的手，灼熱感褪去，被燙傷的疼痛緩慢襲來。
巴頓的尖叫聲比幾分鐘前更為劇烈，他捂著耳朵，聲線嘶啞，一陣又一陣高頻率的聲音撞擊著耳膜。
這次連安保都驚動了。
「去沖一下。」溫寒聲拉著她就往外走，宋濤撲向辦公桌，喝止住他，「溫寒聲！這些資料還沒有備份！」
溫寒聲恍若未聞，一路拉著尹夏知到樓梯口的衛生間。
洗手檯前，他開啟涼水，動作輕柔觸碰著傷口，尹夏知有些無措，垂眸說：「我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劇烈。」
她好像，不該那麼自信。
聽宋濤話語中的焦急，那些檔案很重要。
溫寒聲抽了紙巾，擦拭掉她手背上的水珠，「還好水不是很燙。」
尹夏知心情沉重，聲音也跟著沉下來，「那些檔案……」
衛生間的燈光柔白，照在女孩白皙的臉頰上，她眉眼間藏著懊悔，溫寒聲很少見到尹夏知表露出這種情緒。
「檔案可以重新弄，如果你被燙傷了，留下疤，我會心疼。」溫寒聲俯身，抬了抬她的下巴，四目相對，他眼神被燈光襯得溫情脈脈，尹夏知張了張嘴巴，喉嚨像堵了一團濕漉漉的棉花。
溫寒聲笑了下，「而且我們也知道巴頓的刺激源了，以後就省事多了。」
刺激源的產生原因有很多，大部分與患者的心理創傷有關。
回到辦公室，巴頓哭得聲嘶力竭，已經沒有力氣叫喊了，他縮在沙發角落，沒人敢上前安撫，宋濤著急地處理檔案，曹秘書打發走安保科的那些人。
宋濤將檔案摔在桌上，「溫寒聲，這些資料對明天的會議很重要！」
剩下的時間根本無法重新整理一份，尹夏知捏了捏手指，擔憂地望向溫寒聲。
「這不是還有十多個小時麼。」他語氣雲淡風輕，「會議開始前我會重新整理一遍。」
宋濤冷哼道：「你最好有這本事。」
文森特的報告會結束，鄭司長陪同他回到外交司，打算接巴頓出去吃飯。
辦公室的狼藉收拾妥當，巴頓眼角還有淚痕，文森特嘆口氣，「他是不是又鬧了？」
怎麼能把過錯全推到孩子身上。
溫寒聲委婉開口：「是我們沒有注意到，巴頓不太喜歡咖啡。」
文森特眼神微變，語氣添上憂愁，「是啊，他很抗拒咖啡。」
尹夏知安靜站在一旁，拽了拽溫寒聲的衣角，她聽不懂法語，但又關心巴頓的病情。
溫寒聲成了兩人的翻譯，尹夏知問：「有沒有請心理醫生進行專業的治療呢？」
「請過許多個醫生，治療都沒有成效。」文森特如實相告，「我的太太生前患有抑鬱症，最後吞藥自殺，當時就是用一杯咖啡混合藥物，巴頓受到刺激，之後就不好了。」
尹夏知想起心理學院的許教授是兒童自閉症的專家，處理過許多相似的病例，她斟酌了幾秒，拿出手機找到許教授的聯絡方式，「或許許教授可以幫到巴頓。」
為明天的會議做準備，鄭司長特意讓溫寒聲早下班，回去養足精神。
宋濤還是有點腦子，沒有把檔案損壞的事情抖出來。
尹夏知想著能幫上忙，就沒回家，跟著溫寒聲回了公寓。
「我先去整理檔案，無聊了就看電視，等我處理完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