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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你會來。」燕無嗔正坐在大營的帥位之上,帶著血汙的銀色槍刃,此刻就橫在他的脖頸之上,還溫熱的血液帶著粘稠的腥氣滴落在他的雪白的內衫上。
除了守營巡查的兵士以外,所有行軍的將士一到晚間便會解甲,他這位中軍主帥自然也不例外,不然便不會單衣被人用槍指著。
燕無嗔怎麼也想不到他這位七弟竟然會率百騎劫營,這可是九死無生的絕路。
燕無傷的軍隊失去了主帥後,一直由他的幾個心腹統領,其中必然不包括這位同他血緣關係的七弟,自然也不會讓他來劫營。
倒下的蠟燭點燃了沾染著血跡的大帳,這火雖然燒得緩慢,但紅色的火苗正一寸一寸的往上攀爬,等火苗燒斷主樑整個大帳坍塌下來,帳內的人也絕無活下去的可能。
燕無嗔長嘆了一口氣,他早知道燕無傷是個禍害,可是沒有這個禍害,他就降服不了他七弟這根玄鐵一般的脊樑。
「你想救他,你知道他是誰,他知道你是誰嗎?」燕無嗔眉間輕挑,他的眉下有一道凹陷下去的疤痕,那是燕無傷留下的。
他目光流轉,紅色的火苗如波一般在他眼中流淌,有種攝人心魄的意味,「他不是別人——」
燕無嗔微微停頓了一息,「他正是當年,被你母妃在宮外截殺,獨活下來的雅妃之子,燕,無,傷,只要我將這訊息散播出去,你以為玄甲軍中以後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嗎?」
燕無嗔的目光停留在燕無咎的臉上,他不想錯過燕無咎的任何表情,知道自己是在為了仇人之子搏命,他這位七弟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
憤怒?
懊悔?
自愧?
可燕無咎只是目光只是那麼淡淡地看著他,彷彿燕無嗔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火苗終於爬上了主帳上的橫木,橘色的火苗照亮了燕無咎冷峻的面龐,也同樣照亮了燕無嗔略帶驚慌的面龐,「你早知道,原來你早就知道!」
還沒等燕無嗔將他的推斷全說出來,帳外滅火的軍士突然大聲歡呼了起來:「下雨了,下雨了!」
燕無嗔怒目圓瞠終於想通了一切,為什麼燕無咎不去救燕無傷,反而直搗帥營。
觀星之術!能測吉凶,定天相!
他將關押著燕無咎的鐵牢,放置在渭河之中,現在全軍混亂,一旦河水暴漲僅僅看守燕無傷的那幾個親衛無法將鐵牢拉上來,一旦落入渭河,那燕無傷就是如魚得水,燕無咎是要犧牲自己的性命救仇人之子。
好,好一段,捨生忘死的兄弟情!
「不惜代價殺了燕無咎!」
只聽到帳外有人低聲應了一聲是,那人便如影子一般悄聲無息地穿過喧鬧的印章,往渭河而去。
「怎麼,你不打算去救他嗎?當初就是影子生擒的燕無傷,若你去得晚了,燕無傷就只能在渭河中餵魚了。」
燕無嗔冷冷笑了起來,燕無咎回他的只是脖間一道血痕。
「他不會死。」燕無咎不動不驚,目光奕奕,他相信燕無傷就如同相信自己一般,「他會成為天下的新主。」
大帳的主樑終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嚓聲響,雨落得快,可是主帳燒得更快,滾燙的火蛇嘶嘶地想要舔舐兩人的臉頰。
「前幾日我去拜訪瞭望水寺的無塵大師,他送我四字,不昧因果。」燕無咎的語氣既舒又緩,時光一時倒轉,彷彿回到了他們兒時,「我救燕無傷,因為他在我心中是最適合天下百姓的君主,他自小在民間長大體味百姓疾苦,能惜民愛民,這條命本是我該賠他的,今日若是我苟活下來,他擇日來取我也絕無怨言。」
燕無嗔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一個絕無怨言,你把他當兄弟,那你把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