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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闡明瞭他的來意,她垂著眉眼,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無法接受忽如其來的人生轉變,還是不願意相信他的身份。
後來,他跟隨蔣姒去了她的家。
那個不足十平方的出租房,昏暗、狹窄,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黴臭味,兩張木板床,僅用一條布簾隔開,傢俱並不多,家電也沒有幾件,除了幾隻碗碟和水杯以外,幾乎看不到什麼像樣的家居用品。
酷暑難耐的炎炎夏日,陰暗的出租房像烤爐一樣,悶得慌。
沒有空調,沒有電扇,只有一柄竹製的老式團扇,還有一張矮小的木桌,木桌因為一隻支撐的腳斷了一截,所以傾斜嚴重,少女用厚厚的課本墊著才能勉強使用。
沒有單獨的廚房,做飯都要到走廊上做。
沒有衛生間,上廁所要去樓下街道盡頭的公共廁所。
沒有淋浴間,只有小陽臺上用板子簡單圍擋的單間,紅色的水桶和水瓢,洗澡就是到走廊的煤氣灶上燒點熱水接回來後,簡單沖洗。
伍德州看得一陣心酸,查到蔣姒所在的位置時,他就已經調查清楚了蔣姒的身家背景。
他知道收養蔣姒的那對夫妻生活拮据貧苦,所以事先也預想到蔣姒的生活環境不會太好。
可即便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當親眼見到的那一刻,他還是沒法承受。
那麼小的孩子,被拐走以後,幾經流轉最終落到了這種家庭。
薄薄的幾頁紙,寥寥幾行字,根本沒法概括她這些年的窘迫境遇。
那個時候,她的養父因為背負了巨額債務跑路了,留下一屁股爛債給她們。
追債的人用紅油漆寫下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八個大字還留在門上,唯一的一扇小窗玻璃也被砸碎了,只能勉強用報紙糊住。
她客氣又禮貌地將茶杯洗得乾乾淨淨後,倒了杯溫開水端給他解釋道:「家裡沒有茶葉,只有白開水,杯子我洗得很乾淨,不髒的。」
伍德州聽得心裡擰著疼,想輕鬆點回答,可怎麼都開不了口。
她端著水盆出去接水,然後用刷子細細刷乾淨門上的紅油漆,好像已經做了千百回一樣,平靜的神色沒有一絲起伏變化。
伍德州說明瞭此行的目的,他希望蔣姒能夠跟他回去。
可少女只是沉默,明亮的眸子沒有半點因為被家人找到的欣喜,纖瘦的身體攏在肥大的校服底下,挺直的脊背透著孤寂,「爺爺,您說那是我的家人,找了我很多年,希望我能回到他們身邊,可為什麼……他們沒有來呢?」
伍德州被反問得怔住。
為什麼?因為那個時候梁又薇被譽為天才小提琴家,被邀請到國際大劇院開小提琴演奏會,梁家人舉家出席。
在記者和上京名流的見證下,他們為自己的女兒鼓掌喝彩,體貼地為自己的孩子準備了漂亮的鮮花和精緻的禮物。
他如鯁在喉,不願意將殘忍的真相告訴她,只能撒謊。
少女還是那樣,緘默不語,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她沒有提出要跟他回去,也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只很輕地出聲問:「您可以載我去醫院嗎?我今天回來得比較晚,如果走路去的話,回來就不夠時間做作業了。」
他啞著聲說好,隨後送蔣姒去了小縣城的人民醫院。
她是去探病的,因為那個時候她的養母得了癌症,已經病入膏肓,住院的醫療費用昂貴,學校組織的愛心捐款也只是杯水車薪。
也許她是每天都會到醫院去照顧她的養母,擁擠的病房住著不少形形色色的病人,大家對她的到來並不驚訝,反倒有不少年長的婦人跟她打招呼。
「姒姒,今天下課這麼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