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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他如何與柯瑞合謀,沒有告訴你實情。」
「對不起,我利用了你的愧疚。」他這裡空了一個位置,不是腎臟,是心裡有一個叫紀喬的人跑了,很空很空。
紀喬僵硬地抬頭,對上裴多律的視線,耳朵尖銳地刺痛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話語在他耳廓裡激盪旋轉,嘴唇顫了下:「我該怎麼相信你?你說沒有就沒有,你腹部的疤怎麼來的?」
這是裴多律新編造的謊言嗎?因為身份被戳穿,所以結束了,他要抽身了,不需要他補腎了?
裴多律按了一下副駕前的儲物盒,掉出一份牛皮紙袋:「這是我上次的體檢報告。」
「因為我心虛,所以不讓你跟著去。」
紀喬在漂漂浮浮的話中終於抓到了有力證據,幾乎是搶過了那份報告,沒有耐心繞開上面的繩子,撕開後將裡面的紙倒了出來。
紙片掉在了真皮椅上,紀喬發瘋似的刨開,終於拿起腎臟b超的一頁。
雙腎健康,未見病變。
啪、啪,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了薄薄一張紙上。
紀喬俯下身,將紙頁按在了臉上,崩潰了一般。
他惶恐、他擔憂了五年的事情,在噩夢裡連番上演的事情,原來是子虛烏有。填滿憂慮的心臟驟然被挖空了倒塌了,不知該重新填進什麼好。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騙我嗚嗚嗚嗚……」
「對不起。」裴多律好像只會道歉。
他恨過紀喬不傷心,可是他這麼傷心,這麼真切的傷心,還被自己罵「貓哭耗子」。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在紀喬哭過一回後,還能心安理得地騙下去。鬼迷心竅了,明明最初最初,他簽下手術同意書,是不想讓紀喬掉一滴淚。
在說了很多對不起後,裴多律終於會說:「我以為,補腎能讓你留下來。」
「我還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可你是裴多律,你不是裴正。」紀喬哭著想去擰門把手,可是摸來摸去都沒摸到豪車的門把手設計在哪,不由得哭得更大聲了。
有錢的裴多律連車都在欺負他,他不要跟叫裴多律的人結婚。
裴正不是這樣的,裴正連考慮他的告白都不會超過半天,會連夜趕到他家樓下,告訴他結果,「怕過夜太長」。
裴正不會整整瞞了他十四天零七個小時。
他不相信裴多律說的話,讓裴正跟他說話。
他嗚嗚地說出這句泣不成聲的話,裴多律臉色頓時失去血色。
大抵情人最怕「面目全非」四個字。
裴多律不知道自己走到今天,還剩下多少「裴正」的特質。
他打壓集團裡的舊勢力不擇手段,他連恩師都敢辜負,他讓紀喬在他面前哭了兩次。
紀喬只愛過去的裴正。
裴多律偷借的光,摧心剖肝地還。
「你開門,放我下去。」紀喬哭得鬢邊的頭髮都濕透,他必須找個地方,送外賣也好,跑步也好,將一身的力氣發洩出去。
裴多律沒有動作。
他很冷靜地說:「我們約了保險公司明天上門。」
他把籌碼全推出去了,桌面上空蕩蕩。
沒有補腎,沒有保單,沒有裴正好顏色。
他手段卑劣,面目可憎。
紀喬沒了聲,結束了,等保險公司離開,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保單束縛的婚姻,像無根之木,像容易枯萎的虎皮蘭。
裴多律發動汽車,紀喬預設了回家的路線。
家裡依然是早上出門的樣子,如今卻哪哪都刺眼。
三歲小孩用小玩具房子過家家,裴總也委曲求全地找個小房子跟他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