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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帶你去看雪啊!」李見珩說。
徐蕭蕭去了一趟辦公室,替段瀾把郭朝光終於改完了的數學試卷抱回來。最頂上就放著一張點名冊,她看著段瀾一張張的登記成績,有幾分艷羨地說了一句:「你考的挺好。你好穩哦,壓軸題我都不會。」
段瀾說:「不會也行,高考不會這麼考的。他又把競賽題放進來了。」
「他有病吧?為什麼總放這些偏難怪?」
郭朝光晃晃悠悠地來上課時,徐蕭蕭閉嘴了。
他和周蟬一起朝學校後門走時,周蟬說:「不吃褪黑素了?」
段瀾有些驚訝:「你又知道?」
周蟬笑了笑,指著他的眼睛說:「沒有黑眼圈了。」
段瀾下意識地摸了摸眼下。
李見珩告訴他,他會夢遊。他對此確實一無所知。但這樣一來,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釋了。比如為什麼他醒時會蜷縮在書桌底下或窗戶旁邊,為什麼緊閉的房門會自己開啟。他想把自己捆在床上,但是這太難了,於是段瀾只能把房間裡所有尖銳的、會傷人的東西都藏起來,把書桌、書櫃的邊角用保護套封起來。
他想起在李見珩家做的那個夢——他殺了人,一身一手的血,夢裡他不惶恐,只覺得無措。一片黑暗中,天地不分、前後不分,甚至連空間感都被削弱了。只有血色,等了許久,才發現有人走來握住他的手腕。李見珩握住他拿著刀的手腕,刀尖朝著他,朝著他的心臟……李見珩說不要怕。
他忽然意識到,也許那天晚上,所夢到的一切,某種程度上來講是真的,是發生過的……他就去問李見珩:「那天我是不是夢遊了?」
李見珩避而不答。直到他一再追問,李見珩才說是。他才知道他差點傷害李見珩。
從那天開始,他不敢入睡了。
李見珩晚上起來,從門縫裡看見一線光,三四點了,他還沒睡,李見珩就敲門進來。
段瀾就說:「我不敢睡,我怕夢遊。」
他微低著頭,垂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他很白,有時白到失去血色,顯現出一種脆弱無力。李見珩憐惜地用手撫摸他的額頭,面板冰涼,他說:「那也得睡覺啊。」
李見珩就把被子搬來了。他笑著讓段瀾往裡去一點,將枕頭和被子鋪在段瀾身邊。他側躺著,看著段瀾說:「睡吧。我看著你睡,我盯著你,你就不會夢遊了。」
他一來,被褥和房間裡又充斥著淡淡的清香了。乾淨的香味。段瀾貼著牆,盯著他胸前睡衣上的扣子,是一顆淺褐色的瑪瑙紋的扣子。他從來沒意識到這太親密、太越界了,他只是盯著李見珩的扣子。就像望著幼時家裡的燭火,沉浸在一種被人保護的安全感中,他很快就睡著了。
李見珩凝視他的側臉,段瀾的面容的模樣,骨骼的起伏,面板的流線,他已經快背下來了。可是此時,昏黃的燈光一照,段瀾的樣子似乎又變了。更寧靜,更……使人喜愛。等段瀾的呼吸平穩下來,李見珩默默把燈閉了。
漆黑、寧靜、涼爽。李見珩忽然覺得,一切流轉的事物都慢下來了,一時間只聽見呼吸聲。起伏的呼吸、胸膛和心臟。
他漸漸也睡著了。
睡夢中將手搭在段瀾身上。他本意是怕段瀾夢遊,起身時自己也會醒來。
但段瀾沒有。
所以只是一夜清夢罷了。
李見珩陪了他一段時間,再加上藥物的輔佐,段瀾的睡眠漸漸平穩、高質。後來,李見珩不再打擾他,只是偶爾起夜來關照他一眼,見他睡得安穩,又輕手輕腳地合上門。
段瀾不再吃褪黑素了。雖然他的情緒還不是太高,但起碼他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起居。
他帶著數學試捲回家,到家時李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