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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棠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登頂時的那份感受。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呼吸脈搏與山川相連,體會到山峰的巍峨、生命的渺小,世界的奧妙,瞬間只覺得之前都白活了。那感覺是會上癮的。”何棠江嘆了口氣,懨懨道,“我這麼說你大概又要認為我是誇誇其談。”
“不。我能理解。山是有靈魂的。”滕吉看著鍋裡的靜水,“而觸及這靈魂的你們,註定要被山峰吸引留下。而我……”
“滕吉?”
滕吉抬起頭,衝他露出酒窩,“而我,如果沒有你們這些人,大概也賺不了養家餬口的錢,所以才會說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們夏爾巴,其實我們應該感謝你,畢竟沒有你們,不知多少夏爾巴協作都要失業。之前我對你說,登山是為了尋找香格里拉,現在知道我的香格里拉就是金山銀山,你失望嗎?”
“為什麼要失望?靠自己的本事賺錢,難道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何棠江一臉莫名其妙。
滕吉說:“我還以為在把登山看作信仰人看來,這樣的想法會玷汙你們的信仰。”
“有毛病嗎?”何棠江簡直要跳腳,“玷汙誰的信仰了?有本事他不賺錢不吃飯,登山別僱夏爾巴啊。”
“哈哈哈哈。”滕吉笑了起來。
何棠江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被人這樣說過,是不是?你傻嗎,滕吉。那人肯定是想這樣故意,打擊你自尊,從虛偽的道德壓制你,趁機和你壓價,你沒上他的當吧?”
“沒有,但是我把他丟在山上,沒有帶他回來。”滕吉說完就看到何棠江一臉為難的神色,又笑了。
“然後我打電話讓另一個嚮導去接他了。”
“……你這樣不會被投訴嗎?”
“嗯,被罰了半年的工資,還被取消了嚮導證,後來只能又去考了一次。”滕吉回憶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想必那時候的滕吉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年輕氣盛,所以對別人的諷刺譏嘲無法忍耐。換做是現在他的,肯定已經能遊刃有餘地處理這件事。
“看來哪裡都有敗類啊。”何棠江揉著肩膀喃喃道,“對了,天都這麼黑了,其他人呢?”
“抓羊去了。”滕吉說。
抓羊?
還沒等何棠江想明白,屋外又熱鬧起來,只見彭宇峰和白水鶩人一前一後回來,兩人合力逮了一隻羊,還狼狽不堪,而滕吉上了年歲的老母親一手提了一隻羊羔,走起路來也穩穩當當。
何棠江:“……”
果然這就是種族差距。夏爾巴人的高山基因,讓他們在高海拔處做什麼都比別人強。
“羊逮回來了。”滕吉對著已經沸騰地鍋,緩緩掏出一把大屠刀,“今晚,給你們殺小羊羔吃。”
那一頓晚飯,何棠江品嚐到了有史以來最美味的一頓全羊宴。他們三個大男人,外加滕吉母子倆,把一隻小羊羔吃得乾乾淨淨,可憐那已經化為腹中餐的羊羔的兄弟們在圈子裡淒涼地咩咩直叫。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何棠和彭宇峰便要出發回加德滿都。何棠江在學校請的假已經快到底了,回去還要好多課要補。被補課大山壓在肩頭的何棠江,不情不願地離開了這偏居一隅的小山村。
滕吉送他們離開,順便去加德滿都給他們辦理登頂證明。臨出發時,何棠江看著又依靠在村口送別他們的老人,不知道她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送兒子離開。何棠江想起了顧萍。
“怎麼,捨不得?”注意到他的視線,滕吉說,“下次還請你來做客。”
“好啊,下次再來我可要吃光你兩隻羊。”
何棠江還沒來得及高興,彭宇峰在一旁悠悠道:“下次來之前,你得先把所有的課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