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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嘉譽有患有精神類疾病,在被網暴的時候,他的藥也被換了。
這無異於是在一道酷刑上又加了一道酷刑。
誰知道他的病?誰給他換的藥?流言會不會也是這個人傳出去的?
許檸想到了被警察帶走問話的黎嘉樹。
公交上開著暖風空調,座椅也是加熱的,許檸卻覺得渾身無比寒冷。
她想時間快一點,再快一點,她好到醫院去,看看黎嘉譽到底怎麼樣了……
她甚至有一瞬間後怕,如果,黎嘉譽真的在藥物和暴力雙重作用下死了,那她在考試之前遞給他文昌符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最後一面。
甚至她在外面比賽,也沒有人會把訊息告訴她。
許檸大腦裡場景一幀一幀地浮現,是黎嘉譽吊兒郎當,染著粉色頭髮進校園,讓她不要多管閒事的樣子;是他在食堂幫她說話的樣子;是他那麼乖,只要誇一誇就會好好學習的樣子;還有他衝進病房,幫她出頭,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待她餵過去橘子的樣子。
陽光照在他身上,無比的清澈美好。
許檸就不可抑止地想到黎嘉譽真的死去,她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的場景,他的座位空了,以後再也沒有人用她輔導學習了,也再沒有人會在臨別時候把電話撥通,告訴她:「到家再掛。」
她突然意識到,黎嘉譽對她很重要,和方許許一樣重要。
她忽然咬著手背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哭得睫毛沾濕,一縷縷地黏在一起,上氣不接下氣。
許檸難以想像黎嘉譽的死去,就像她難以想像方許許的死去一樣。
周圍的乘客被她嚇了一跳,有個阿姨連忙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小姑娘啊,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
許檸接過紙巾,抽噎了好一會兒止住眼淚,才反應自己是在公交車上,她紅著臉說了聲謝謝,緊緊抓著前面座位的扶手,還好,還好黎嘉譽沒死。
公交到站,許檸在風裡站了好一會兒,等眼淚都幹了,看不出什麼異樣,她覺得自己情緒穩定,一會兒看到黎嘉譽也不會哭的時候,才去外面的水果店,讓老闆裝了一個最貴的果籃,沒忘放黎嘉譽愛吃的酸橘子。
她來,就是探病的,絕對不會提起讓黎嘉譽傷心的事情,許檸默唸了幾句,才走進住院部大樓。
去的時候趕上醫院放飯,護士推著餐車,還有上上下下買完飯菜的病人和家屬,把電梯周圍幾乎擠得水洩不通。
許檸懷裡抱著一個大果籃,看得頭皮發麻,她想著自己年紀輕輕身體健康的,跟病人擠實在太不厚道,轉而走了步梯。
黎嘉譽的病房在六樓,她身後背著個書包,身前抱著一個大果籃,走走停停,將近十分鐘才爬上去。
雖然有個護工,但陳昕和李浩淼不放心,還是輪流陪護。
病房裡地暖燒得熱,溫度將近三十攝氏度,李浩淼把窗開了,站在視窗給黎嘉譽晾雞湯,黎嘉譽則是伏在床桌上寫作業。
門乍一被推開,李浩淼嚇得手哆嗦,連盆帶湯掉到樓下去了,好在沒砸著人。
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心疼地嚷嚷:「誰啊!進來不知道敲門!」憤怒回頭瞪向來人。
許檸站在門口有點尷尬,她後退兩步,把門關上,敲了兩下,重新進來。
李浩淼摸了摸鼻樑,也覺得尷尬,黎嘉譽狠狠瞪了他一眼。
當許檸把目光轉到他身上的時候,雖然病號服嚴嚴實實穿著,但他還是忍不住把被子拉得老高,又團了團,只露出脖子以上的臉,連兩條手臂都藏在裡頭。
「那個,許檸啊,我不知道是你,你說你來就來,還帶水果,太客氣了。」李浩淼夾著尾巴,趕緊上前去把她手裡的果籃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