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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寺在京郊西南角,距丞相府千里之遙,馬車要不分晝夜三天才能趕到。
所以這一日辰時未到,天色依稀只有薄光時,老太君身邊的周嬤嬤便挨個院子來催著姑娘幾個動身。
馮葭由松槐領著行至丞相府門口時,已經有幾輛馬車在等候。
第一輛自然是老太君的馬車,也是幾輛馬車裡最華麗的。第二輛坐的則是孟氏,她眼眶青黑,臉上浮腫,縱然是厚塗的妝容也掩藏不了她的疲倦和老態,
謝姝白作為她的嫡女與她同乘,兩個人看馮葭的眼神都像是啐了毒。
第三輛則是三房姜氏和謝常蓉。姜氏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謝常蓉一雙冷目瞧著馮葭,見她看過來,立刻把車簾放下了。
第四輛則是四房談氏和八姑娘謝襲衣,談氏早早坐在馬車上,正在閉目養神,襲衣拎著衣角正欲上馬車,看到馮葭,眼神閃躲,步子加快。
馮葭對他們的態度一概不理,徑自走向最後一輛。
馬車舒服又寬敞,她不必與孟氏他們擠一輛,也不必刻意恭維謝府的長輩們,難得清閒。
馬車從丞相府一路往西南疾馳,快出應天門的時候,談氏坐不住了,從轎子裡探出頭來:“母親,這眼見就到天黑了,要不找個地方歇息一下?明早再趕路也不遲啊!”
舟車勞頓,又加上老太君大病初癒,便沒有拒絕,幾個人就近找了個叫做天鶴酒樓的地方,定了一座雅間。
馮葭坐在最角落,她不餓,所以吃得很慢,抬頭從窗戶留出的縫隙裡往下望,一個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站在廊下,拿著醒木正在說書,大抵是他說得生動,周圍圍觀了不少人。
說書人拿著醒木重重一拍:“大家可聽過十年前蕉遠的一樁滅門舊案?”
有人道:“可是那蕉遠祿林縣殺人燒屍案?聽說李員外一戶二百三十口,上至八十老者,下至襁褓嬰兒皆死於非命!血流成河,枯骨無數,怎一個慘字了得!”
說書人捻起鬍鬚:“正是那樁慘案!”
周圍人七嘴八舌地傳開:“這李員外樂善好施,名聲在外,在祿林縣很受愛戴!到底是哪個畜生,竟然犯下如此罪孽!”
“聽說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一窩土匪滅了門!”
“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殺他們的是十多年前兇名赫赫的蕉遠十八虎將!呸!一群強盜還敢稱自己是虎將!”
“噓!你小聲些!你難道不知道,那十八個人殺完人之後便憑空消失了?有人傳言他們是惡鬼化身,是因為這李員外家做了什麼觸怒天神的事情,所以地府獄官派他們勾魂來了!”
“什麼勾魂!都是迷信!”
“怎麼就迷信!那你且說說,為何這蕉遠縣的府兵至今抓不到人,那十八個土匪一夜之間,憑空消失?”
“這這這……”
又有人道:“還有傳言,這蕉遠的李員外不過是個道貌岸然之輩,表面和善好施,實際上心裡扭曲,男女通吃!收養了那麼多棄嬰實則是做自己的臠童!不僅自己享用,而且用他們賄賂官員!這等人渣,我看死了也是活該!那十八個土匪真是替天行道!”
……
“姑娘?”
馮葭回頭。
侍女松槐低著頭道:“姑娘,老太太催您回客房了,讓您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馮葭掃視一眼,原本坐滿的客席上人果然已經走了大半,她便點點頭,跟著眾人往外走,松槐站在落後她一步的位置,卻在馮葭轉身的那刻,扭頭,往樓下深深看了一眼。
晚間的時候,下起小雨,酒樓下聽書的眾人一鬨而散。
其中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男子在酒樓旁邊點了碗清酒,喝到微燻時看看天,已經月上中天,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