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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眉頭輕鎖,慢慢地坐下,凝眉遠望,半晌無語。我探究地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凌翼然,若說路祭那天,他是在淡淡影射、暗暗提點。那麼今天,他便是明明識賢、昭昭求才了。他感覺到我的注視,偏過頭,笑笑地凝視我。那雙眼細細彎彎,如秋水,如寒星,兩橫青波,惑人心魄。
被他看得兩頰微燙,微怒地偏過頭。只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輕浮的笑聲,厭惡地向那邊瞥了一眼。只見一名穿著五色錦袍的男子,粉面油腮,獐頭鼠目。他踏著紅椅,摸著下巴,一雙濁黃的眼睛色眯眯地盯著畫眉。
那張蛤蟆嘴上下張合,發出一聲淫笑:“粉濃濃的腮兒,嬌滴滴的臉兒,玉蔥蔥的手兒,輕柔柔的杏眼兒。美人啊,美人!”
我眯起眼睛,半跪在凳子上,用身子擋住畫眉,狠狠地瞪著那隻蛤蟆。
“md!”那人咒罵一聲,歪著嘴,斜著帽,一招手,身後跟了三名紅衣家丁。他淫笑著,摸著肚皮,晃到我們的桌邊。
“臭丫頭,你讓開!”他舉起扇子,剛要抽到我的臉。只見凌翼然搶在哥哥前面,一把按下他的手,速度快的驚人。
“nnd!是哪個孫子擋了本公子的道?!”蛤蟆張口就罵,一股腐臭味從他的嘴裡飄出。
凌翼然慢慢轉身,淡淡地看著他:“錢公子,好久不見。”
“啊,你!你是!”蛤蟆甩開他的手,一臉驚恐,“九殿下,失禮了,失禮了。”
“錢公子是忘了上次的教訓嗎?”凌翼然笑得溫柔,笑得絕豔。
那隻蛤蟆嚇得向後退了兩步:“沒,沒,告……辭……”說著手忙腳亂地倉皇逃竄。
凌翼然回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小姐,受驚了。”
我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謝謝你,允之。”
“終於願意叫我的表字了。”他笑得像得了糖果的孩童,純真無比,“我以為你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呢。”
“多謝殿下出手相救。”哥哥站起身,行了一個大禮,“月簫還有一事不明。”
“少將軍請說。”凌翼然淡淡地開口。
“剛才那人是?”哥哥倚著欄杆,目光狠戾地盯著樓下。
“那人是錢群,是錢相的獨子,是幽後的親侄。”凌翼然用手敲著桌子,貌似隨意地說道,“此人無才無德,是一個貪淫好色之徒。”一雙桃花眼帶著厲色,嘴角微沉。
那隻蛤蟆那麼貪色,怕是調戲過這個絕色少年。從蛤蟆剛才嚇得屁滾尿流的表現來看,他的下場一定非常悽慘。
凌翼然斂回冷色,舉箸笑道:“少將軍莫氣,他今天怕是不敢再來了。來來來,坐下,讓我們共享美食。”
我拍了拍畫眉的柔荑,向她遞去一個安慰的眼色。眉姨向我微微頷首,展眉一笑。
“落葉西風時候,獨立高樓。蘆花微斜,絮絮翻翻。一池殘荷,迎風招展。嗟嘆,韶光留不住。但飲一杯濁酒,且送青雲去,且嘆秋心慘。”懶懶的吟詩聲響起,偏過頭,只見 一名白衣男子舉著酒杯,憑欄遠眺,強作愁色。
“好!好!”對面,幾位微醺的白麵男子敲著桌,大聲叫好。
我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荊雍的虎狼之心已昭然若揭,幽國勢微,這群酸儒書生卻在這裡感春懷秋,真是可憐,真是可悲。
凌翼然湊過頭,眨了眨眼睛:“韓小姐,似乎不喜歡那位公子的詞啊。”
“嗯,不喜歡。”我埋首吃菜,不願再聽。
“為何?”他聲音婉轉,好奇地看著我。
吃了一口魚,單單回答:“都是無病呻吟,為賦新詞強說愁。”
“哦?為賦新詞強說愁?”凌翼然嘴角上揚,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