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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方哥,我和朋友今日去楊府吃席了,還是去的院內。”滿根生說著,面露得意、自矜之色。
顯然,對他來說,這是一件極值得誇耀之事,主動來到歐夫子面前說,也是希望對方能對他高看一眼——他對歐夫子敬畏是真的,想得到認可也是真的。
方臨聽到滿根生去到楊府院內吃席,微微驚訝了下,旋即就釋然。
如董祖誥那般昔日同窗,楊舉人都例行發了一張請柬,滿根生的狐朋狗友想來大概也是如此,湊上一份禮物,將滿根生一同帶進去了。
歐夫子斜了滿根生一眼,作為教過的學生,他自然摸得准此子心思,不過是想來誇耀一番,讓他另眼相看。
不過,這小子卻是想錯了,假如干些正事,他還真會印象稍稍改觀,可炫耀這些吃喝玩樂,他卻是看不上眼的。
滿根生沒能領會,還以為抽夫子在等著他說,便興奮開口道:“夫子、方哥,你們不知道,楊舉人今日辦宴席請來了孫二孃,孫二孃何許人也?那可是應天總督都想請去府中的,卻沒能成……
話說,今日孫二孃為做這頓宴席,讓楊舉人準備了三百羊,五百鴨,八百魚。羊者,削去嘴唇一片肉,多了不要,只要上嘴唇那薄薄的一片肉。這可是有講究的,孫二孃有言,羊身上就這一片唇可吃,餘者皆帶羶味兒。
鴨者,則是將活鴨捉住,鴨掌浸入油鍋,觸及沸油,滋的一聲,冒出一股白煙,鴨劇痛掙扎,便投入水中,再抓起,再浸。如是數次,鴨仍活蹦亂跳,鴨掌卻已酥脆,將之剁了,做菜,名曰‘酥鴨掌’!
羊只割了唇、鴨只去了掌、魚亦是如此……”
滿根生讀過幾年書,又有著強烈表現欲,那真是說得一個口若懸河。
‘孫二孃不愧是驢味館大廚的師父,這羊、鴨、魚等等,與驢味館的驢肉一個模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難怪鮮嫩了。’方臨同時也明白了,楊府外的流水席中為何羊、雞、鴨、魚俱全,想來都是院中宴席取了一點,剩下的材料。
說話間,這時邱婆婆也回來了,她家和楊舉人有些遠房親戚關係,去參加給了禮金,也進了內院。
若是往日,見了邱婆婆這個因燒燬了臉而‘面目猙獰’的,滿根生必會是話都不說一句,嫌惡地遠遠避開,但今日,他剛說完,見歐夫子、方臨皆是不說話,還以為他們不信,頓時有些急了,喊住邱婆婆:“邱婆婆,你說,我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些菜的做法,我一個老婆子怎麼知道?不過,席中那鱉的做法,我卻是看到了。”
邱婆婆道:“就是將個小爐子放在桌中間,火盆裡麵點著了火,又把一隻鐵匣子放入火上,裡面放了只鱉。”
“是極,這道菜也是孫二孃的拿手絕活之一,叫做‘生煨海鱉’!”
滿根生趕忙接茬兒,解說道:“這一道菜,所選之鱉要有盤子大小,綁了鐵絲放入鐵匣子,使之掙扎不得。下方點火,鐵匣子受熱,鱉自是難受,然後張開了嘴大口呼吸,這時將準備好的醬、蒜等調料灌入鱉嘴。
就這樣,等到文火煨熟,鱉腹調料散出味兒,滿場清香,鱉仍活著,只是嘴張的愈發大了,用寒光燦燦的匕首,往它腹部一切,肉香四逸,令人食指大動。此時就要趁鮮,將剛剛還在垂死掙扎的鱉吃盡。要說味道麼?只有一個字,絕!”
“是這樣做的。”邱婆婆說著:“我家那口子也搶了一塊讓我吃,我卻搖頭,吃不下去,他只好自己吃了,說是鮮嫩可口,味道極好。”
她就是不忍見這個,吃了些別的,先一步回來了。
滿根生還在得意洋洋說著:“那道‘生煨海鱉’,我也得幸吃了一塊,滋味甚是鮮美……”
這小子沒留意,方臨卻注意到,歐夫子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