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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的。”方臨將衣角撕破,取出五錢碎銀子:“我尋思著萬一有急事,就縫了些錢在這裡。”
他說完,看了眼黃荻,又看向書生,誠懇道:“一件衣服的錢雖然對我也不便宜,但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倒黴時候,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只是只帶了這麼些錢,若買的衣服不好,還請兄臺莫怪!”
“這是說的哪裡話?”
在這最狼狽的時刻,這麼多人對比之下,有人出手相助,這是多麼難得,書生聲音都有些哽咽,感激道:“謝謝,兄臺謝過了,大恩不言謝!”
通常‘大恩’,是指救命之恩、改變命運的恩情,這般事情顯然稱不上的,但能說出來大恩不言謝,可見感激程度。
在方臨站出來後,眾人嘲諷也停下了,更有甚者,轉口就為方臨叫好——人啊,哪怕自己做不了、不願做好人,但卻是希望身邊都是好人,那般等自己遇到難處,也能有好人幫助。
故而,哪怕有些人覺得方臨傻,出錢買衣服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卻也隨大流開口稱讚。
“這兄臺是個好心眼的!”
“是啊,更是聰明心細,怕遇到急事,竟在身上縫了些碎銀子。”
“這法子好,趕明兒,我也得跟這兄臺學學。”
……
面對眾人稱讚,方臨依舊神色平靜,對書生說了句稍等,和成世亮、黃荻出門,在二人指點下選了一家名聲好的當鋪,買了一套乾淨舊布衣回來。
“我聽兄臺說話條理分明,可是讀書人?”對方在穿衣服,方臨偏過身去,問道。
“是,竟忘了給恩人介紹了,在下姓董,名祖誥,不才是個秀才。”
董祖誥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著今日之事:“我也曾來過甕堂兩次,前兩次都沒出事,也是大意了,今日穿新衣服沒做防範,誰想這次就……唉!”
成世亮、黃荻聽到這人還是個秀才,頓時驚訝了下,不過旋即就釋然了。
秀才嘛,說是稀罕也稀罕,說不稀罕也不稀罕,這怎麼一說呢?
若是在鄉里,算是極有名望了,畢竟秀才乃是知縣老爺的門生,鄉里有事,往往會請秀才幫忙,如鄉民打官司、寫訴狀等等。
在府城就相對尋常了,特別是那種純粹的讀書人,只讀書寫字,不作其他念想的,如果不能一級一級往上考取功名的話,此生也就只能享受朝廷撥給的補助,聊以度日。
當然也有些機靈的,憑藉著秀才社會地位,與衙門吏員打好關係,有人遇到事託人辦事,收取中間費。
而這個董祖誥能來甕堂洗澡,又穿著新衣服沒有心眼,想來多半是前一種。
“兄臺客氣,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不必稱我恩人。”方臨說了自己名字,讓對方直接稱呼就行。
見方臨執意,董祖誥也沒再堅持,不過,卻是打聽了方臨住哪,一定要將衣服的錢償還。
方臨也沒隱瞞說了,又說店裡還要忙,便告辭去了。
今日之事,不過順手而為的一次小小投資,他的確有施恩結交之下,但也知道過於心急,會給人不好的觀感。
再者,不知此人品行,等看日後是否還錢,就可窺見一二,再決定後續態度。
能交往,自然好,算是一個人脈關係;若是對方不去,看錯了人,虧了也就虧了,投資有虧有盈,一件衣服還在承受範圍內。
“方兄,君子也!”
董祖誥見方臨幫忙過後,如此風輕雲淡從容離去,不枝枝蔓蔓、拉拉扯扯,也不像有些人反覆強調,彷彿生怕忘了恩情似的,這般輕描淡寫,可謂君子之交,不由讚歎著,心中感激更增。
當然,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今只是一個苦試不中的窮秀才,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