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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反正，無論如何，這世間只要還有人在，就總有異朽閣的用武之地。

東方彧卿是何等樣人，又怎會看不出漫天的疑惑？且他對這個無緣無故就在兩個世界之中來回穿梭的長留掌門也很感興趣，自然也就樂意為她解惑。

彼時，以伏羲為首的一眾仙神正忙著在這小世界裡被陣，漫天與祁瓔都不懂陣法，幫不上忙，就遠遠地在一旁觀摩。而因法力不足也幫不上忙的東方彧卿，緩緩度到了來兩人身旁。

&ldo;霓掌門很疑惑？&rdo;他帶著些微苦澀的笑意，開門見山。

他如此直接了當，漫天便也不遮遮掩掩，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ldo;本座只是想不出來，異朽閣主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rdo;

&ldo;霓掌門以為，在下該滿足嗎？&rdo;東方彧卿反問了一句，隨即又自嘲一笑，自問自答，&ldo;也是，在下已經得到了太多‐‐金錢、權勢甚至是生命‐‐世人窮盡一生也難望我之項背。在下也實在不該太不知足！&rdo;

莫說是漫天，便是一向不已自己的標準要求旁人的祁瓔，也忍不住感嘆：&ldo;閣下竟猶覺不足嗎？&rdo;

東方彧卿苦笑一聲，自嘲道：&ldo;是啊，在下可真是貪心不足！&rdo;

漫天與他不熟，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感同身受，只不痛不癢地撫慰了一句：&ldo;得隴望蜀，本是人之常情。&rdo;

東方彧卿緩緩搖了搖頭，神色逐漸恍惚，眼神亦因回憶而迷茫起來：&ldo;世世二十五歲的永生啊！且世世不得善終！你當我每一世都沒有父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麼？可是，我卻從不能承歡膝下。&rdo;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過往，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眼中卻有有種近乎慘烈的痛楚：&ldo;你們大概永遠也體會不到，一個一出生就心智健全、帶有前生記憶的孩子，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呵，若非&l;異朽閣主&r;這個名頭還有些分量，在下怕是連二十五天都活不過，更遑論二十五年了！&rdo;

&ldo;呃？這……&rdo;祁瓔有些尷尬，為自己方才的以己度人。

她並不是個不譜世事的嬌小姐，自然明白人性有多麼的自私、多麼的醜惡。而異朽閣主會面臨什麼，她簡直都不必深思！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過往，漫天心頭一陣糾痛，眼中便不覺溢位一絲。

東方彧卿低低笑了一聲，道：&ldo;想來，霓掌門是明白的。&rdo;

漫天迅速掩去眸中異色，淡淡道：&ldo;世人愚昧，你又怎會堪不破？&rdo;

這已經是安慰了。

只是，這般彆扭的安慰，令東方彧卿詫異之餘，也不免好笑。

但以他的聰慧，不難猜出這長留掌門是個什麼性子。因而，他忍住了笑意，壓在喉間如低嘆一般：&ldo;在下又豈會堪不破？我只是……不甘心罷了！憑什麼我就不能享受天倫之樂？&rdo;

他的神情重又慘然，似哭又似笑：&ldo;我也曾扮作普通的嬰兒，享受父母親人的呵護。可是，最多長待五歲，若再不離開，我的父母親人便會因各種意外而橫死‐‐無一逃脫！&rdo;

得來這片刻的溫情，卻要用那些給他溫情的人的性命來填補。設代價，也未免太過沉重！

他們並沒有對不起他，甚至於什麼都不知道。東方彧卿又於心何忍？

漫天終是嘆息出聲：&ldo;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