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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林晚秋踉蹌著後退半步,胎記燃燒的冰焰在瞳孔裡映出萬千重疊的蓮花。
那些扭曲的人臉在火焰中哀嚎著消散,唯有沈心雨的面容愈發清晰,睫毛凝結的霜花正簌簌墜入命盤缺口。
"心雨"她顫抖的指尖撫過命盤邊緣,靛藍絲線突然像被驚動的蛇群般縮回漩渦。
蘆葦蕩深處傳來陶甕碎裂的脆響,某種無形的牽引力扯著她往永壽河方向移動。
青苔覆蓋的石碑半浸在沼澤裡,林晚秋用袖口擦去碑面淤泥時,左眼虹膜的血斑驟然發燙。
那些密密麻麻的蟲蛀孔洞中,竟滲出暗紅液體組成了工整的蠅頭小楷。
"萬曆四十七年,鎮中童女溺斃者眾"她舉著打火機的手指關節發白,火苗在腥風裡忽明忽暗,"每逢甲子必以五行之軀填補命盤,否則——"
"否則鎮中三百活死人將重歸塵土。"沈心雨的虛影突然浮現在碑文上方,水藻般的髮絲垂落在林晚秋肩頭,"看到那個八卦缺口了嗎?
五日前被獻祭的祭品,本該是我。"
打火機"啪嗒"墜入腐水,林晚秋猛地轉身。
沈心雨半透明的軀體纏繞著靛藍絲線,腳踝處赫然繫著半幅褪色的鴛鴦蓋頭。
那些絲線正從她心口延伸出來,另一端沒入永壽河方向翻湧的漩渦。
"所以鎮長說你在省城實習都是假的?"林晚秋攥住命盤的手掌青筋暴起,碑文突然騰起幽綠磷火,"五天前你給我發的求救簡訊,其實是"
"是鎮魂符徹底生效前的最後掙扎。"沈心雨指尖輕點,磷火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篆文,"你看這行'鎮物需取守墓人血脈',晚秋,你脖頸的胎記是不是每逢中元就會變成蓮花紋?"
腐水突然沸騰般冒出氣泡,林晚秋還未來得及回答,四周石燈籠同時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那些嵌在燈罩裡的人面浮雕開始滲出黑血,被絲線操控的骸骨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指骨間垂落的銅錢在風中叮噹作響。
"蹲下!"沈心雨突然撲過來抱住她,半幅蓋頭化作水幕擋住飛濺的陶片。
十幾只纏著絲線的白骨手掌穿透水幕,卻在觸到林晚秋胎記的瞬間燃起冰焰。
碑文上的血字開始扭曲重組,林晚秋的左眼突然刺痛難忍。
陰陽眼不受控制地開啟時,她看見每具骸骨天靈蓋都釘著枚生鏽的鎖魂釘,釘尾綴著的銅鈴正隨黑雨搖晃出攝魂的韻律。
"坎位水鬼,離位焚屍,這些都是五行祭品"她強忍頭痛用指甲在泥地上劃出卦象,突然抓住沈心雨的手,"你在明代那次獻祭是不是也"
沼澤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巨響,沈心雨的虛影開始劇烈波動。
林晚秋突然發現好友腳踝的蓋頭另一端,竟連線著自己脖頸的胎記。
無數記憶碎片隨著符咒湧入腦海——萬曆年間被按入河中的童女,民國初年吊死在老槐樹上的新娘,還有昨夜在客棧鏡中看到的,那個與自己面容相似的素衣女子。
"原來輪迴的不只是祭品。"她顫抖著摸向命盤缺口,那裡不知何時嵌入了半枚同心鎖,"守墓人世代用血脈溫養鎮物,所以這胎記根本不是什麼詛咒"
腐水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浪頭,浪花中浮出上百個貼著符咒的陶甕。
沈心雨尖叫著被絲線拽向漩渦中心,林晚秋撲過去抓住蓋頭時,看見每個陶甕裡都蜷縮著與自己相貌相同的女子。
她們脖頸的蓮花胎記正隨著符咒亮起,而永壽河底的巨大命盤已開始緩緩轉動。
"晚秋,五行缺木!"沈心雨在即將消失前突然指向東方,"老祠堂的"
話音未落,十二盞石燈籠同時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