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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的晚膳時分,睿王府內滿庭歡笑,恰逢凌靖毅正設宴犒賞幕僚。
墨青雲杉罩了件狐裘斗篷,朔安城內最具賢良的皇長子著人在畫廳正中擺出了一尊舉世罕見的琉璃塔,供在場眾人品鑑觀賞,只見他手中舉了盞茶,廳中餘下所有人都捧著一杯酒,言笑晏晏,共敬這位主子。
杯中一道茶尚未畢,只見袁新捷踱著快步走了進來,在主子耳邊報了幾句話,凌靖毅一時驚詫,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他來做什麼?”
“無人敢攔宣王殿下,他......”
話音剛落,凌靖塵身披玄色大氅,獨身緩步走進廳內,淡淡掃了一眼,受了那些幕僚們起身的禮後,他嘴角掛著琢磨不透的淺笑,說道:“看來是弟弟莽撞了,今夜壞了兄長的興致。”
“哪的話,六弟新婚在即,怕是請也請不來的。”凌靖毅帶著些嘲弄的意味,連帶著在場眾人忍不住起身連連告辭,不消片刻,畫廳裡面就只剩下了這一對皇家的親兄弟。
凌靖塵倒是隨意找了個地方,在茶案後坐下,剛好在袁新捷奉上一杯新茶的時候,他才突然拿出一張殘紙放在案上,冷冷道:“戴效中辦事也不怎麼可靠,這能丟了命的東西,他怎麼就不知道銷燬?還有袁科,他在藥市應該也混了幾年,怎的還沒摸清規矩?”
袁新捷掌中一滯,奉茶的動作顫了顫,新茶差點灑到了案上。
“看來這些人,你都認得啊?”凌靖塵抬眸瞥了一眼他,隨即把那紙又收回了袖中,抬眸望了望他坐在主位的兄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兄長難道還要裝聾作啞嗎?”
“戴效中是誰?袁科又是誰?本王從沒聽聞過。”
凌靖毅雖然話裡話外還算平靜,臉上卻顯然不太好看。
“這東西今日能在我手裡,明日或許就會出現在大理寺的案上,兄長不如再想想。”
“你如今,同我說話也是這般趾高氣昂了?姜姑娘還沒進門呢,你便想依仗姜家,不敬兄長了?”
凌靖毅嘴上不饒,心底卻早已沉了下來。
戴效中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私自留著這張紙據,別說是大理寺了,就算是進了天牢和庭鑑司,他們也要想辦法把他撈出來,這般拖後腿,簡直可恨!
“兄長從前提點我,為人主者,必擅御下。”這句諷刺,儼然像一根針直直地插進了聽者心中,“區區戴效中和袁科,竟然牽扯進了章嬈和凌靖寒......兄長究竟還要把誰也一塊算進去?”
凌靖毅極力用言語壓制自己面前咄咄逼人的親弟弟,淡淡地說道:“凌靖寒翫忽職守,有負天子重託,該罰;章嬈行醫無良,早已定罪,關本王何事?”
“關你何事?難道星夜趕來救下小世子和先嫂的人,不是她嗎?”
他不明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為何總會有人恩將仇報?
“袁科在藥市交易了什麼,‘褐霜華’用在了誰的身上,我可以不關心,這些證據我也可以不交給大理寺。但章嬈清清白白,不該就這樣被定罪問斬。”
毫無疑問,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他似乎從來不否認奪嫡所需的謀算,也從沒想過要去阻斷睿王的至尊之路。
可這不代表他能夠容忍所有的流血與犧牲。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凌靖毅沒想到,此事被挖得太過深入,以致於就快要露出掩埋在泥土底層的險惡,但他始終認定自己手裡握著籌碼,足以翻盤。
“你不是快和姜家結親了嗎?恐怕還不知道吧,貴妃害死了本王的髮妻,執意要把姜姑娘塞進本王的府上,人證物證始終全在本王手裡,多麼惡毒的女人啊,就為了替侄女掙得一個正妻之位,竟然枉顧人命,你說,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