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瀟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凌致終究沒有留在玉儀殿用晚膳。
皇城內宮正西,永昌門之北,坐落著一處絲毫不起眼的破舊藏書樓閣。
舊閣內放置的都是些無用古籍,西域奇聞、南疆軼事、漠北部落以及剛剛覆滅不久的程國舊事,其中關於重氏一族的記載,不久之前也從御書齋六層被扔到了這個地方。此處平日裡無人前來,連帶著灑掃宮人也怠慢不已,樓閣簡陋舊書蒙塵,任何經過這裡的人都不會多看一眼,更何況是如此這般冷夜。
冬日溼冷時節尚未結束,這裡依舊泛著陰森,呼嘯風聲都顯得格外幽涼,簷下燈籠閃爍微亮,那一點點可憐的燭火似隨時燃到盡頭,方圓之內無一人經過。
他奉詔進宮,黃昏後便獨自在這裡等,直到晚時戌正才真正等來了他的主人。
“臣,參見陛下。”凌靖寒掀起衣袍跪拜在地,不遠處的桌上放著一枚庭鑑司的玄鐵令牌。
蒙塵灰暗與龍紋御袍相較而言,顯得格外低賤。
凌致倒是隨意尋了處略微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說話。
凌靖寒從懷中拿出一封百里外加急送過來的密報,雙手呈予天子,稟報道:“梓山分司已奉命處決黎州境內重氏餘黨十六人,這是剛剛收到的口供,臣未動過,請陛下先閱。”
信封的火漆印尚完好無損,絲毫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凌致親自拆看密信後,倒也僅是些尋常稟奏,他並未放在心上,倒是抬眸細細地打量著凌靖寒。
立身如松,少年老成,這三年間嗜血一般的歷練,逼著他成為了大熙最忠誠鋒利的一把冷劍。
凌致算了算日子,自從賀蘭璇死後,自從重曦被抓走用刑,自從他在梓山腳下跪接詔令以來,今夜還是他們父子二人第一次見面。
“你恨朕?”他突然問道,聲音迴響在偌大書閣裡,愈顯低沉,令人畏懼。
凌靖寒聽罷後微微嘆氣,跪下說道:“臣,不敢。”
“不敢?”凌致冷哼一聲,“你在郝莊親手殺了朕的御林軍,五條人命。”
“御林軍中有人濫竽充數,臣替陛下解決了,來日自可換成更好的,以保陛下聖安。”凌靖寒淡淡說道,從不曾抬眸看過他身前不怒自威的天子。
“天底下敢和朕這樣說話的,沒有幾個人了。”凌致眼神略帶輕蔑地掃過跪在地上的人,他總是那種姿態裡帶著不甘與反抗,繼續道:“只有無慾無求的人,才會無所忌憚,捫心自問,你可配得上無慾無求四個字?”
凌靖寒暗自冷哼,嘴角閃過一絲苦笑與無奈,抬眸道:“臣的軟肋,不是一直都被陛下捏在手裡嗎?從前是,如今是,將來依舊是。”
“重氏公主竟有如此能耐,朕的兒子,一個兩個居然都因為她而屢次忤逆朕!”
“臣,願聽憑陛下差遣。”他伏跪叩首在天子的面前,不知何時,他的手裡多出了一份奏表。
崔恕上前來將那封奏表呈遞給了凌致,展開後發現那上面詳細地謄寫著與大辰赫連氏有關地記載。
“關於赫連氏,庭鑑司數年間調查所得記錄皆在此。”凌靖寒曾經遵照旨意,暗中調查了睿王府得袁新捷和宣王府的陰林,“赫連奕奉宇文陛下為主的原因顯而易見,而赫連觴自程國起便決心跟隨瑢王,其中原因卻並未查出,請陛下恕庭鑑司失責之罪。”
“罷了,此事繼續查便是了。”凌致眯了眯眼,仔細看了這封奏表後似乎陷入深思,末了有些遲疑地說道:“赫連奕是弦月山莊大辰閣主?”
“是,臣也是年初後才得知的,赫連奕藏得極深,平日裡在江湖上多半不以真面示人。如果他真心效忠宇文氏,那麼大辰山莊便已是宇文陛下的囊中之物了。一旦他將江湖高手訓練成密探,那麼庭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