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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裡走出一個人,玄端深衣鑲以黛藍滾邊,衣襟上是茜草染就的赤色菱紋,嚴絲合縫地交疊,腰間懸著的雙魚白玉佩隨步履輕響,同上回譚懷柯見到他一樣滿身錦繡。
貴公子道:“自己不佔理,還要仗勢欺凌一個好好做生意的小娘子,這等潑皮在安都早就下獄懲治了,可見這邊關確實有許多蠻夷還未開化,如畜生般令人不恥。”
四個壯漢打量他一番,見他面生,且身後只跟著一個隨從,估摸著是初次來河西四郡的闊綽商賈,渾然不懼,甚而奚落道:“奉勸你不要多管閒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沒有我們幾家大戶,就沒有如今的響鈴街,逞英雄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免得以後在這兒無處立足!”
“想在四郡做生意,難不成我還要挨家挨戶給你們這些地頭蛇拜山門嗎?我還真沒聽說過這種規矩。”貴公子冷笑著說,“瞧著別人生意紅火,不想著怎麼籠絡自己的客人,反倒合起夥來人家的砸場子……呵,朝廷要擢選的皇商,不會就從你們這些商戶裡出吧?”
“喲,你還知道擢選皇商的事呢?”胖胡人啐道,“安都來的外鄉佬是吧?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河西四郡的規矩!”
四人拉開架勢,兩個熟練地打砸案几杯盤菜牌擺件,兩個推搡毆打前來攔阻的夥計,還衝著貴公子和他那個隨從揮拳。
且不提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眼見要禍及無辜,譚懷柯不顧腰背疼痛,連忙從傾翻的案几上起身,大聲喝止:“你們砸我的店我認了,這位公子是遠來的客人,與你們無冤無仇,真要把人家打傷了,你們就不怕郡守治罪嗎!”
貴公子仍是一派雲淡風輕,將譚懷柯護在身後道:“無妨,他們奈何不得我。”
說話間,那名饞嘴隨從已經三兩下撂倒了兩個壯漢,快到譚懷柯只聽見耳畔風聲,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還在打砸的那兩人見狀,更加發起了狠,抄起手邊的杯盞和酒卮就往他們這邊招呼,那隨從動作雖快,卻終究沒有三頭六臂,攔得了前幾個,卻攔不住接二連三的“暗算”。混亂中,有幾個杯盞碎片朝著貴公子面門飛來,隨從回身大喊:“公子小心!”
在無人留意的雅間內,胥觀白忍不住扶案半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彼時貴公子側身面向譚懷柯,一時避讓不及,譚懷柯想都沒想,揮袖便替他去擋。裂帛之聲響起,霎時間有點滴溫熱濺在貴公子的頰邊。
原本輕鬆閒適的神色立刻陰沉下來,貴公子冷聲道:“當街行兇,利器傷人,雷哲,不必對他們留手了。”
那饞嘴隨從當即應下,出手不再收著力道,悍勇無匹地把四人摜飛出去,地上的杯盞碎片在他們身上擦出淋漓血跡。
四人吃到了苦頭,再沒有方才的跋扈,哀嚎著道:“公子饒命,好漢饒命!”
雷哲壓根不理他們的求饒,還要上手暴揍,譚懷柯瞧著四人都見了血,不由勸道:“公子,差不多就收手吧,把他們綁了送官就是……”
貴公子尚未解氣:“他們如此囂張,且毫無悔意,東家還要替他們求情?”
“我不是要替他們求情。”譚懷柯急道,“再打下去我這兒更是一片狼藉了,木板上留了血跡難擦得很,店鋪裡見血總歸不吉利,我可不想讓他們幾個潑皮汙了好好的生意。公子若想要出氣,可把他們拖出去打,我絕不攔著。”
“原是害怕這個。”貴公子忍俊不禁,隨後囑咐雷哲,“行了,拖出去踹幾腳再綁了,送官處置吧。”
“慢著,且讓我再問他們兩句話。”譚懷柯道。
貴公子擺擺手,雷哲拎著四人的衣襟停住。
譚懷柯鼻青臉腫的胖胡人:“我是搶了你們不少食客,但你們幾家互相也不對付,當真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