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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人的傳統觀念裡,鏡子對床特別是正對床頭,是大忌。
並且,一個從衣著、護膚,到穿搭、出租屋,都十分粗糙的成年男性,卻專門買這樣一面大鏡子放在家裡,不僅反常,也更顯詭異。
溫阮嗅著空氣中摻雜著黴腐的血腥味兒,視線從鏡面轉向韓飛越曾“坐過”的大床,一把掀開上面的被褥。
赫然就見——整張床墊都早已被暗紅色的血跡浸染,失去了它本來顏色。
“臣卜木曹!”
韓飛越嚇得跳腳後退。
“馬博翔那個變態,應該就是在這張床上分屍的!”
他感覺自己剛才跟這張床接觸過的位置,都像是被蛆蟲爬過一樣,噁心又發毛。
就連素來沉穩的管加薪,也不由瞳孔驟縮,不知是震驚還是被韓飛越撞到,手裡的錄音筆應聲掉地。
溫阮眸色越發冷肅。
正常情況下,人體內的血量與體重成正比,血液總量約佔人體體重的7%-8%。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體重為60kg,那他的血液總量大概在4200-4800ml。
溫阮回想那五顆受害者的腦袋,以及冰櫃裡的殘肢,心中無聲估算,在這張床上被肢解過的受害者人數。
祝卿安強忍著心中惡寒,咬牙將攝像機推近。
“怪不得,這個房間血腥味那麼重。”
而溫阮卻再次轉向床尾。
心細如髮的榮曜,透過鏡子與之對視,“發現了什麼?”
溫阮,“這面鏡子,有點怪。”
驚魂未定的韓飛越,聞言眸底閃過一絲光亮,“這應該不僅是一面鏡子!”
他被橡膠手套包裹的圓胖肉手,試探性地在鏡面上戳戳點點,可半天卻沒絲毫變化。
“不應該呀!”韓飛越撓了撓頭。
溫阮眸光微垂,剛要轉身,手臂便被身後人輕輕一拍。
“我來。”
榮曜聲音低柔。
“封序!”
前後相距不到三秒的兩句話,一個似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另一個卻是摧枯拉朽山崩地裂。
讓正在客廳撅個大腚,手持多波段光源勘驗各類微量物證的封序,險些當場來個以臉拖地。
其實,他剛才也已經注意到次臥裡的異常,只因每次看到榮曜與溫阮都莫名心虛,這才將勘察範圍跟他們隔開了些距離。
但面對工作,封序立即調整好狀態,把護目鏡分給幾人。
多波段光源也是鐳射器,裸眼狀態直視光斑會對人眼有一定刺激,因此需要佩戴護目鏡。
除此之外,該儀器還配有橙、黃、紅三種顏色的濾光濾色鏡片,針對不同波段的光,需要佩戴相應顏色的眼鏡。
封序見大家依言照做,立即把足跡輔助鏡吸附在多波段光源頭部,按下“w”鍵切換白光,以鏡面為中心進行勘察。
隨即,又取下足跡輔助鏡,調成藍綠光進行搜尋。
可一番操作下來,他除了看到一床一屋凌亂血跡,與鏡面上的指紋外,並沒發現溫法醫說的“怪”,究竟怪在哪兒。
“鏡子上有指紋,但大部分都彙集在這裡。”封序伸手點選一處。
韓飛越看著依舊毫無變化的鏡面,不信邪,將剛才封序說過存在指紋的地方,都點了個遍。
可結果依舊。
他略顯遲疑地自說自話,“難道是要開機密碼?”
溫阮的視線從鏡面轉向那個鍵盤音響。
身後,榮曜溫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馬博翔是不是跟你說過,他在送外賣之前是個程式設計師?”
溫阮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