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金絲雀的鏽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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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一次撫摸玻璃花房裡的藍玫瑰時,指尖被莖刺劃破的血珠染紅了花瓣。這座曾耗費三千萬打造的恆溫花園,此刻正被法院貼上封條,像給垂死的金絲雀套上枷鎖。
"小少爺,老爺讓您立刻去書房。"管家站在藤蔓纏繞的拱門邊,袖口還沾著搬運古董時蹭到的金漆。我望著那抹刺目的亮色,忽然想起母親跳樓那天,裙襬上也有類似的金線刺繡——那是父親在她三十歲生日時,請蘇繡大師在巴黎高定禮服上縫的鳳凰尾羽。
書房裡的雪茄味比往常更嗆人,父親將股權轉讓協議推過來的動作,像在丟棄沾了汙漬的餐巾。"簽完字就搬去西郊公寓,每月十萬生活費會按時打到你卡上。"他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上個月假少爺季明川送他的生辰禮,"對了,把你母親那些首飾交給明川,他未婚妻下週要參加慈善晚宴。"
鋼筆在宣紙上洇出墨團,我盯著協議末尾"季予安自願放棄全部繼承權"的字樣,突然笑出聲。三個月前季明川拿著dna報告闖進季家老宅時,我正跪在祠堂給母親的長明燈添油。那盞琉璃燈突然爆裂的瞬間,飛濺的燈油在我手背燙出蜿蜒的疤痕,像條永遠褪不去的詛咒。
"父親,"我擦掉濺到眼角的墨水,他聞言皺眉——自從身份曝光,這個稱呼就成了禁忌,"您知道母親為什麼選在玫瑰園跳樓嗎?"
沒等他暴怒的呵斥出口,我已抓起裁紙刀划向脖頸。刀鋒切入面板的剎那,手腕被鐵鉗般的手掌攥住,血腥味混著雪松香籠罩下來。陸沉舟的體溫透過西裝布料烙在脊背,這個跟了我七年的保鏢,此刻正用對待危險分子的標準擒拿術壓制著我。
"放開。"我盯著他領口鬆開的鉑金袖釦,那是去年在瑞士滑雪時我親手給他戴上的。當時他為了接住從纜車跌落的我,左臂粉碎性骨折,卻在我病房外守了整整兩週。此刻那隻曾為我擋過子彈的手,正毫不猶豫地擰住我的麻筋。
季明川推門進來時,水晶吊燈正好映亮他腕間的百達翡麗。那是我十八歲成人禮時父親送的禮物,錶盤背面刻著"贈予愛子予安"。如今錶帶調整過的壓痕還清晰可見,而它的新主人正在欣賞我狼狽的模樣。
"哥,聽說你把城南的地皮抵押給高利貸了?"他彎腰撿起我掉落的藥瓶,抗抑鬱藥的錫箔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需要錢可以跟我說啊,畢竟"他湊近我耳邊輕笑,"你那個瘋媽留下的珠寶,夠買十條賤命呢。"
陸沉舟突然鬆開禁錮,我踉蹌著撞翻青花瓷瓶。碎瓷片扎進掌心時,我看到他側臉閃過類似痛楚的神情,但下一秒就恢復成冰冷的執行機器。父親把茶杯砸在我腳邊:"滾出去!別髒了明川訂的波斯地毯!"
暴雨澆透西裝時,我才想起今天本該是我們的七週年紀念日。陸沉舟撐著黑傘站在臺階上,雨簾模糊了他輪廓深邃的面容。去年他在緬甸邊境為我擋刀時,血就是這樣順著傘骨往下淌的。我伸手想碰他眼尾的疤痕,卻被他側頭避開。
"陸家拿了季明川三千萬。"他的聲音比雨水更冷,"今早的賬戶變動。"傘柄上的藍寶石吊墜晃得我眼睛生疼,那是我用第一筆分紅買的,內側刻著"沉舟側畔千帆過"。
警笛聲撕裂雨幕時,我正把母親最後的遺物——裝著安眠藥的琺琅懷錶按進心口。警察出示的逮捕證上,"非法轉移資產"的罪名旁,季明川的簽名瀟灑得像在籤婚禮請柬。陸沉舟為我戴上手銬的動作堪稱溫柔,金屬貼上腕骨的瞬間,他忽然用指腹摩挲那道陳年燙傷。
"為什麼?"我盯著他胸前新換的翡翠平安扣,那是季家繼承人才有資格佩戴的傳家寶。他俯身時,溫熱呼吸拂過我結冰的耳垂:"十年前你父親逼死我姐姐時,就該想到有今天。"
地牢的黴味混著血腥氣湧進鼻腔時,我正數著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