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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深,深山中的風涼意猶存,巽然與十來名村中倖存者緊緊擠在一片灌木後,試圖藉此為屏障抵禦夜風的入侵。他們是如此脆弱:沒有篝火,沒有乾糧,身上只穿著白日倉皇逃出時的殘破衣衫。巽然讓妹妹靠在自己懷中,她輕輕抽噎,卻努力不出聲。巽然低語:“再堅持一下,明日我們去尋官道,一定能找到出路。”
妹妹點頭,抹去淚痕,卻不敢多言。老者在一旁背靠樹幹,眼神呆滯。另有一中年漢子低聲嘆氣:“沒糧食,怎麼熬?”這話像鈍刀在眾人心中磨擦。巽然沒有答案,他知道若此時有人慌亂痛哭,只會加深恐慌與絕望。他硬起心腸,深呼吸,讓自己的聲音堅定些:“我們還活著,這就是希望。”
夜深露重,草葉上的露水浸溼他們的衣物,每個人都在顫抖,卻無人敢生火取暖。他們擔心火光會引來天極教或者其他匪徒。巽然強打精神,半睜著眼,保持半清醒狀態。他知道自己雖年少,卻必須要有勇氣。母親不在身邊,妹妹與鄉親都看著他。若他也頹然倒下,誰來帶領這群人?
黎明來得極為緩慢,當東方微光滲入林葉間,眾人已整夜未眠,飢腸轆轆。巽然慢慢起身,雙腿發麻,卻強撐下去。他不能示弱。他記得母親常教他識別野果,避免誤食毒物。如今,母親生死不明,他只能憑記憶嘗試。
在附近尋覓片刻,他在一株小樹上發現幾顆青澀小果,外皮光滑。巽然不敢貿然吃,將果子汁液抹在自己手腕面板上觀察片刻,未見紅腫刺痛,再輕輕咬一口,苦酸中無明顯不適。他咬牙忍受酸澀,將果實帶回分給村民。雖不能止飢,卻略能緩解空腹的疼痛。
有人感激地點頭,有人垂淚無聲。巽然嚥下酸果,胃中傳來微弱滿足感。他告訴自己:“這只是開始,我必須帶他們找到更多資源。”
眾人稍微恢復點力氣後,按老者建議往南行走。老者說過,南面可能有官道,官道意味著人流與商旅,有交易就有機會生存。
他們穿過雜草叢與斜坡,腳底絆著無數樹根,手臂被荊棘劃破細小傷口,但與那晚的浩劫相比,這點痛算什麼?村民中有人原本想哭喊,卻在巽然安撫下忍住。因為稍大聲響都可能引來不測。
半日過去,巽然的額頭佈滿汗珠,嗓子冒煙般乾渴。就在眾人快撐不住時,午後陽光下,他意外在前方發現一條相對平整的土路。仔細觀察,可見淺淺車轍印。巽然眼中亮起光芒:“這大概是官道,或至少是商路!”
眾人聞言如逢救星,腳下生力氣,加快步伐挨近那條路。官道雖不寬,卻較叢林容易行走許多。巽然建議先在路邊等待一會兒,看是否有行商路過。
他們在路邊蹲守約一個多時辰,遠遠見到一隊零散挑擔小販出現。巽然滿懷希望上前,卻見對方見他們衣衫襤褸、神色憔悴,提防心重,二話不說繞路而走,不給半點援助。巽然心中苦澀,但不忍發火,只能無奈目送對方離開。村民們嘆氣,有人甚至眼中又泛淚。
巽然擦了下滿是泥垢的臉,安慰道:“別急,再等等。”他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只能用毅力支撐。
黃昏將臨,夕陽染紅天際。有了上次的挫敗,這次他們更加緊張。當一支由三輛馬車組成的小商旅出現時,巽然立即上前懇求:“求各位行行好,給些糧食水,我們可幫忙做雜活。”
這商旅的人雖不親切,至少肯停下來聽幾句。領頭的是個中年男子,眉頭緊鎖,顯然不願無償幫助。巽然退而求其次,表示願出僅存的零碎物件換點吃的。對方不耐煩地嘆了口氣,隨手丟給他們幾塊幹餅和半囊水。
雖甚微,但有總比無強。巽然與村民感激不已,不敢多求。待商旅走遠,大家分食幹餅,雖然又硬又幹,但總能止住腹鳴。巽然啃著餅渣,心中滿是酸楚:昔日家中母親做的粥柔潤清甜,如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