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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二十年前?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個新聞。
已經記不清了。
那一天,全世界每一百萬人中,就突然有一人,被扭曲了記憶。
災厄降臨在了我面前。
從學校回來的那一天,媽媽她,不認識我了。
準確來說,是,我不再是鍾至清了。
在她眼裡,我究竟是誰?
鍾至清那不存在的表弟嗎。
“不可以做出刺激她的行為,也不要提到會刺激她的詞句。”
“叫.......連媽媽也不可以叫...嗎?”
“不可以,那樣她會陷入自殘的。”
“哦...噢......媽媽...謝謝你,大夫。”
“等一下,呃...孩子,大部分人都選擇把家屬送到了公辦的療養院,有專門的補貼,你看你...”
“不,我不會這樣做,如果連我也拋棄了她,那她就真的,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
醫院的走廊,總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消毒劑味,那忽閃忽明的燈,也請別再戲弄我的影子了。
“嗚嗚...”
真難看啊...
“嗚嗚...嗚嗚嗚嗚......”
真難看啊,鍾至清,一個大男人,在醫院裡,哭成這副模樣。
“要買花嗎?”
“嗯...”
“是送給女朋友嗎?我這有剛切好的玫瑰,哦對了,最近滿天星挺小眾的,你可以嘗試一下。”
“是送給母親。”
“母親嗎?鮮切康乃馨的話這個季節可能比較貴,我推薦用肥皂做的;哦對,向日葵也不錯,我們這是Arikara品種的,你看是不是和梵高畫裡的很像?”
“有沒有,沒切過的?”
“沒切過...的?”
花店的那個女孩,她笑起來總是很好看,比她捧著的那簇向日葵還明媚。
但她背後的那個店長,卻是一株只剩下尖刺的衰敗薔薇。
“我們這是鮮切花店,買花去市場買。”
荊棘刺過來了。
向日葵還想要挽留,我卻已經喪家犬一樣地逃走了。
媽媽她喜歡花。
我捨不得看到她每天坐在光禿禿的陽臺上,因為那場災厄而失魂落魄的寂寞側影。
或許花,能夠讓她動起來。
讓那些生在土裡的彩虹,重新照亮她比夏日的光斑還模糊的回憶。
“你真的要辭職嗎?”
“是的...是的...我有不得不辭職的理由。”
“可你才入職不到一年。”
“對不起,違約金也好,賠償也好...我都會負擔的,只要讓我回家就行。”
“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不...沒有,讓您費心了,牛姐。”
我辭職了,做了十幾年題,才在京城有了那麼一絲起色的火苗,被我親手捻滅。
但我不後悔...
怎麼可能不後悔......
但我心裡那秤天平還是偏向了家人。
回到津門,回到母親身邊。
“爸爸,那是什麼?”
少兒頻道里,總是會有一些讓當時的我,心生反感的公益廣告。
“那是英語單詞,是‘家’的意思。你看,左邊的F,是爸爸;右邊的m,是媽媽。”
“那我呢?”
螢幕裡那五彩的光,照在我那還掛著兩粒米飯的臉頰上。
那一抹長高長大,又最終接替父親,為這個family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