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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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迎兒較勁言諫
換宰臣易位新舊人
要說嚴正,陳執中這宰相做得也真稱得上嚴正了。他在中書待了七八年,愣是沒人敢上門拉關係求官,也沒人敢輕易派使者或親自到他府上去問候討好。連他女婿想要個官做做,都叫他頂回去了:“官職是國家的,不是臥房裡的東西,你怎麼能隨便要呢?”女婿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要官了。
他自己退朝後也就窩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免得是非。
但說到政事,他基本上一無所為,只看皇上的眼色行事。張貴妃突然死了,仁宗心痛得什麼似的。既無迴天之術,只好在葬禮與名分上格外恩寵了:用的是皇后規格,在皇儀殿治喪,還真的將貴妃追封為溫成皇后了。既為皇后,也就有陵園,也要在陵園裡為溫成皇后立廟。雖然附會皇上意思的官員不是沒有,但禮官、諫官們卻堅決反對這種非分的僭越行為。陳執中認準皇上的心意,攛掇皇上乾脆將那些磣牙的傢伙罷斥出去了。
為官既還嚴正,又處處討皇上的好,絕不生事,那官還不穩如泰山嗎?這樣看來,不讓人干謁,閉門守拙,該是另一種深思熟慮的為官新招了?
要是不節外生枝鬧出別的事來,這種招數或許真的會永久生效吧!可惜能量有恆,內斂必然外放,面緊只好裡洩,攔是攔不住的。
窩在家裡的陳執中,酷愛內寵。他最喜歡的一個小妾叫阿張,不過二十歲,瓜子長臉,細眉鳳眼,只是單眼皮,顴骨略高,嘴唇略薄,是那種聰明與風情都較為外露的人。偏是這種外露,有時能更叫人沉醉,執中專吃這一杯。可這種外露的人也有一怕:她們喜歡走極端,容易做出極端的事情。要麼不出事,出事,就都是大的。
恰恰來了個迎兒,引發了阿張的邪性,終於鬧出事來了。
迎兒是執中新買來的一個使女,才十三歲。豆蔻年華,正是一枝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有它特有的鮮豔與風采,是含苞已放的花兒無法媲美的。迎兒對於風情似解未解,還沒說話臉先紅了,低頭含胸而去,留下的是一脈紅雲,一派香霧,執中不經意之間已有些陶然醺然了。
阿張已是老手,對執中又瞭如指掌,如何看不出其中的門道?當下就朝執中要了迎兒:“瞧迎兒這丫頭,真個是‘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比杜牧之見的恐怕還要鮮靈可人!請老爺將她交給我來調教,包你一個風情萬種!”
執中自然喜不自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憐迎兒從此就像掉進陷阱,再無出頭之日了。還是個孩子嘛,膽子又小,受了委屈也不敢聲張。有一天阿張又藉口她不聽訓導,打了一頓,晚上也沒給飯吃,還罰她在窗外愣站一夜。已經後十月了,天寒地凍,屋外是能站的地方嗎?到阿張重新想起她來,迎兒已經沒有一點兒氣息了。
阿張哭得昏天黑地,邊哭邊訴:“我不過想著她成人,責罰嚴些是有的,誰知道這小冤家自己要尋死呢!我怎麼向老爺交代呵!我也不活了!”趁著人多,就要往牆上碰頭,自然叫人給拉住了。
執中見她哭成個淚人兒,早已心疼難忍:花骨朵已經落了,還經得住再落一朵盛開的花兒嗎?也不去問什麼是非曲直了,只大攬大包將阿張攬到懷裡撫慰去了。
可這事不是陳執中能夠輕易包攬得了的。
事發當天,外面就有謠言,說宰相親手打死了一個丫環;或者說,是宰相的寵妾阿張恃寵撒嬌,鬧著玩兒打死的。殿中侍御史趙抃早等著炮彈呢,能不聞風而上嗎?
趙抃不滿陳執中,已非止一日。
趙抃,字閱道,是個直性子的人,由翰林學士曾公亮薦他做了殿中侍御史,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愣是得了個“鐵面御史”的美名。他不滿陳執中倒也不為私仇,只是不滿他的不學無術與無所作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