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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歌本就心地善良且耳根子極軟,在感情之事上更是毫無招架之力。
只要他人言辭懇切、稍表真心,他便會不由自主地開始反思是否自己過於冷淡疏離。
如今靜王爺一番真摯言語,令他內心泛起波瀾,當下便不再言語,默默垂下眼簾,任由靜王爺繼續為他塗藥。
靜王爺見童子歌不再抗拒,心下悄然鬆快了幾分,手上塗抹藥膏的動作愈發輕緩柔和,似是生怕加重了他的不適。
念及白日裡母親的言行對童子歌造成的傷害,靜王滿心愧疚,再次開口致歉:“子歌,今日母妃的話語多有冒犯,實在是讓你受委屈了。”
童子歌微微搖頭,神色平靜而真摯:“王爺,白日裡我所言句句肺腑,此事怪不得您,太后娘娘那邊,我亦不會心生怨懟。她今日所言,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與苦衷。”
靜王悉心將藥膏收起,而後在童子歌身前緩緩落座,面上神色頗為複雜,欲言又止。少頃,他才輕聲說道:“子歌心懷仁善,實乃難得。只是前朝舊事,其間腌臢齟齬頗多,我恐你聽聞之後,會有所介懷……”
童子歌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抬眸望向靜王:“還能如何不堪?難不成會比我所歷經之事更為荒誕離奇?”
靜王瞧著他這副模樣,心中疼惜不已,遲疑片刻後,終是緩緩開口:“隆興三十二年,宮宴之上,先皇看中一位樂府彈唱的樂師。那樂師年僅十六,出身清白良家,據說是明眸皓齒姣若好女。先皇見之,竟當即動念要將其納入後宮。
彼時,我母妃正得先皇盛寵,她聞此訊息,自是不肯應允,遂與先皇激烈爭執,被先皇當眾斥責。而後,母妃便被禁足一月,此事在宮中人人諱莫如深。
自那之後,先皇仿若被迷障遮蔽心智,深陷龍陽之好難以自拔。短短數載,便私下裡收納了數位少年郎於宮中,此事逐漸傳揚開來,連帶著民間亦受此風氣薰染,斷袖之風竟一時盛行。”
童子歌聽著靜王的講述,內心深處湧起一陣強烈的震顫。
前朝與今朝,皇家父子的行徑和喜好竟然如出一轍。
外界傳頌的帝王與貴妃之間的恩愛佳話不過是虛幻的表象,卻未曾料到背後竟隱藏著如此殘酷的真相。
那曾經風華絕代、備受寵愛的貴妃,並非因先皇離世而傷心至盲、失了神志,而是在愛人的變心與無情磋磨之下,被一步步逼入絕境,直至瘋癲。
往昔那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女子,如今卻似行屍走肉般在宮中苟延殘喘,瘦骨嶙峋的身軀僅吊著一口微弱的氣息。
童子歌的聲音因內心的激盪而變得沙啞,他忍不住質問道:“太后娘娘怨恨那些少年奪寵,可實際上,錯的人難道不是那荒淫無度的先皇嗎?”
靜王知道他意有所指,趕忙輕聲提醒道:“子歌,慎言。”
他輕輕拉好童子歌的衣裳,又取來一件外披,仔細地為他披上,動作間滿是溫柔與憐惜。
“子歌,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亦認同你所言。這後宮之中,無論男女,十之八九皆在痛苦與煎熬裡掙扎。然前朝那幾位先皇的禁臠卻另當別論。”
靜王的聲音低沉而誠懇,目光始終停留在童子歌臉上,“你心性純善,可並非所有身處困境之人皆如你一般。有那麼些人,起初身為受害者,可一旦承蒙施暴者賜予些許權力,便迷失本心,肆意張狂,轉而欺凌其他弱者。”
童子歌靜靜地看著他,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因夜寒,還是因靜王的話語觸動了內心深處的弦。
靜王則一臉認真,緊緊握住童子歌冰涼的手,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他。
“我深知你在宮中的艱難,亦知曉皇兄的殘暴狠厲。每每念及,心中便驚惶難安,甚至……” 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