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好戲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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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的梆子聲撞碎北京城寂靜,張新成的馬車碾過正陽門石縫時,車轍裡捲起幾片染血的紙錢。王承恩早候在城門洞陰影裡,手中燈籠忽明忽暗:"將軍速往觀星臺,陛下等您看場好戲。"
紫禁城飛簷上的脊獸在夜霧中若隱若現,途徑文淵閣時,張新成瞥見琉璃瓦上蹲著個戴儺面的黑影。那人拋來半截帶牙印的箭桿——正是三日前陝西塘報中描述的"闖逆信物",箭鏃處卻刻著正黃旗徽記。
觀星臺上,崇禎正用西洋望遠鏡觀測紫微垣。當他轉身時,張新成注意到天子腰間佩了柄陌刀,刀鞘紋路與韓贊周密室裡的薩滿法器如出一轍。"愛卿可識得此物?"崇禎突然揮刀劈開銅晷,晷面夾層飄落滿地黃紙,每張都畫著反寫的"明"字。
"陝西流寇,遼東建奴,江南餘孽"崇禎指尖劃過黃紙堆,突然捏起張浸過明礬的,"昨夜五城兵馬司在德勝門截獲的,愛卿猜背面是什麼?"火摺子舔過紙面,浮現出周延儒與多爾袞往來的密信,日期竟在天啟七年廣寧淪陷前夕。
卯時初刻,東華門外粥棚突發騷亂。張新成奪過順天府尹的烏紗帽擲向粥鍋,帽中暗藏的砒霜遇熱蒸騰起青煙。暴民堆裡有個包頭巾的漢子欲逃,被他隔空抓來捏碎肩胛骨——破衣下赫然露出鑲白旗棉甲,腰間還彆著陝北口音的火鐮。
"好個闖王與建奴的雜種兵。"張新成靴尖挑開漢子衣襟,胸口狼頭刺青旁新增了八卦紋,"白蓮教也來湊熱鬧?"突然,漢子口噴黑血,顱骨內傳出機括脆響。王承恩拂塵疾掃,打落三枚射向崇禎的牛毛細針,針尾皆繫著晉商票號的微雕銀票。
周延儒賜第的地窖裡,張新成盯著棋盤狀的青磚地面。每格磚下埋著陶甕,甕中竟是會學舌的西域黑鸚鵡,不斷重複著各地督撫的密談片段。當他掀開寫著"陝西"的棋盤角,甕底黏著張發黴的塘報——正是當年楊鶴招撫李自成的原始文書,邊角處蓋著已故首輔溫體仁的私章。
"取洛陽水來。"崇禎突然開口。當親衛抬進成祖年間鑄造的青銅渾天儀,天子竟撬開底座暗格,倒出粘稠的銀色液體。水銀漫過棋盤時,磚縫間浮出遼東山脈微縮模型,山海關位置插著面染血的藍旗。
張新成瞳孔驟縮,那旗面紋路與秦淮河燈上的血讖完全相同。他並指如刀劈開地磚,露出下方縱橫交錯的銅管,管中殘存的黑火藥混著薩滿巫術用的鷹羽——這密室竟是操縱各地叛亂的樞紐。
"陛下請看。"他捏碎塊牆皮,夾層裡飄落張黃綾,"天啟四年欽天監失蹤的《熒惑守心錄》,原來被改成這幅模樣。"綾面星圖上,代表李自成的災星正與建奴將星勾連,而串聯其間的暗線竟是黃河故道。
七日後,張新成單騎出現在雁門關烽燧下。守關參將捧出的接風酒,被他反手灌進路邊野狗口中。畜生抽搐斃命時,烽火臺頂忽然墜下個捆成粽子的細作——正是那日文淵閣頂的儺麵人。
"曹文詔將軍別來無恙?"張新成扯下俘虜面具,露出張本該戰死在崇禎六年的臉。男人喉管發出蛇類嘶鳴,竟用女真話咒罵,直到被塞入半截玉帶——帶鉤內側刻著陝西布政使的私印。
夜半雪暴突至,張新成獨坐關樓。當更夫敲響子時梆子,關外突然亮起蜿蜒火把,三千"流民"推著裹鐵盾車逼近。他冷笑著扳動洪武年間設定的機關,長城垛口頓時噴出藍火,將雪花燒成毒霧——這是徐達當年對付北元的秘藥,配方早隨孝陵衛檔案失蹤百年。
"爾等也配用戚家軍的車陣?"他躍下城頭,徒手掀翻首輛盾車。車底暗藏的弗朗機炮還未點火,就被凍成冰坨。混戰中有個戴眼罩的頭目欲逃,被他擲出的斷矛釘在"雁門"石匾上。挑開眼罩,赫然是兵部失蹤半年的職方司郎中。
臘月廿三祭灶日,崇禎在乾清宮設下奇局。當張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