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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遞員小王送信,陳楚香問有沒有信,小王回答有,何盤子心怦怦跳不停,可是沒有他的信,那一刻,他真是又悔又恨,對胡美霞失望極了,他真想立即去找她問明白,可是他不能去,他後悔給她信,還不如直接找她,正如她所說,當面談不是更好嗎?她喜歡單刀直入,不喜歡彎彎繞。
於炬找何盤子去看電影,兩部片子,第二部片子印度影片,他們好久沒有見面,他說木材廠效益不太好,開工資有時候,都要拖欠。
婭茹約何盤子見面,她來新房一言不發,什麼也不說,只是低頭沉默,表情憂鬱,後來,她躺在何盤子懷裡流淚,低聲哭泣,他心裡難過極了,她仍然不說話,他們誰也沒有談及他們之間關係的發展。
何盤子送婭茹回家,進她的臥室,一切如故,他坐一會,他說,他要回去。
婭茹追出來,送給他一個大信封說:“書。”
雨,依然細細密密地下著,她站在大門邊,倚著門框,身體靠著何盤子,忽然,她撲進何盤子懷裡,何盤子心裡一熱,撫摸著她烏黑溼漉漉的頭髮,一下把她攬在懷裡。
他心裡湧起一股熱浪,何盤子心想,為什麼何苦折磨她脆弱的心靈,他真混賬,他和她默默地站好一會才分開,這時,他心裡湧上一股熱流,他要一心一意待她,他勸她回屋,並推了她一把,她一聲不響地轉身進了院子,大門被關上。
何盤子站在黑夜裡,天上下著小雨,順著頭髮,流進他衣服裡。
回到家,何盤子發現交給他信封裡,都是他的書及其它一些物品,還有他送給她的相片,她也一併退給他,他一切都明白了,她下了決心和他一刀兩斷。
失去,他才知道珍惜,他好後悔。
許是由於昨晚和婭茹站在雨裡分別緣故,他內心忽然有一種悲涼的莊重,如果,他真心真意去向她懺悔過錯,婭茹她會不會原諒他?她還會堅持和他分手嗎?
他心裡矛盾重重,失魂落魄,做事丟三落四,精神頹廢,常常不知做什麼好?
或許由於婭茹,或許由於胡美霞,何盤子悲劇在於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虛榮心強,過於自卑,過於自尊,常常走兩個極端。
這是他的弱點,婭茹曾經一針見血指出過他的弱點,可是人的性格一旦形成,能改變嗎?
何盤子在大街上走來走去,表面去各單位要賬,實際上,他就像木頭人一樣,毫無靈魂一樣行走。
走著走著,他居然去一校,找到胡美霞教課班級,她低頭批改作業,他沒有打攪她的工作,他悄悄退出來,去保險公司修配廠,回來找黃永清,他還沒在,保險公司有不少成人高考補習班同學,見面都熱情跟他打招呼。
胡美霞給學生們上課,何盤子站在走廊,站在教室門外,聽她講課,聽著聽著,他不禁笑起來,他走到走廊外面,坐在臺階上,他不知道跟她打聲招呼走,還是坐一會悄悄離開。
他在臺階上坐沒多長時間,胡美霞跑出來,熱情邀請他進教室,看著孩子們笑容可掬面龐,他腦海裡浮現出張春玲老師領著孩子們唱那首歌曲:
紅蘿蔔的胳膊白蘿蔔的腿
花心心的臉龐紅嘟嘟的嘴
小妹妹和情哥哥一對對
刀壓在脖子上也不悔
情哥哥 情哥哥
真叫人心牽掛
當何盤子把寫好的信遞給胡美霞,她說:“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嗎?”何盤子感到心慌意亂,不知是她的坦率還是她火辣辣的目光,何盤子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胡美霞接過信,低聲說道:“我給你打過電話,沒打通。”
“是嗎?”何盤子驚詫地說,他沒有想到,胡美霞給他打過電話。
“你們單位電話號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