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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指導帶著我去辦出獄手續,其實除過把自己賬戶上沒花完的錢取出來外,也沒其他手續需要辦理。
檢察院只是給監獄方面發了份“釋放在押人員通知書”,沒有給我出具任何法律文書,甚至沒膽量派人當面向我宣佈解除“監視居住”的決定,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把我這個犯罪嫌疑人給放了,他們真夠霸道的,視所有的法定程式為空氣。
王俊臣給我賬上存的錢還剩一千五,我從中抽三百塊錢出來,其餘的全部塞到羅指導手中,讓他代還老趙兩百塊,剩下的自己給自己買兩條煙抽。
我不知道羅指導和王縣長是什麼關係,但這段時間羅指導對自己的幫助確實挺大的,必須適當地表示謝意。
把三百塊錢揣進褲兜,在大鐵門外的值班室領了入獄時被扣押的個人物品,用自己的皮帶換掉繫著褲子的破布條,穿上自己的涼鞋後,我一隻手攥著筆記本,一手揮舞著向羅指導告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古城監獄。
在獄中的時候,每分鐘都盼著能早點出去,真正走出來後,我卻一點都不著急,沒有歸心似箭的感覺,不想馬上回家。
雖然立秋有些日子了,但秋老虎的餘威還未完全褪去,陽光下街道上的氣溫仍然很高。
用筆記本擋住刺眼的直射陽光,我慢慢遛達著向古城農機廠的方向走去。
古城這幾年的發展很快,在原來老城區之外,開發建設了新城區。監獄所在的地方原來是一片荒地,周圍五百米之內沒有其他的建築,隨著新城區面積的不斷擴大,這裡漸漸變成了人口稠密的鬧市區。
監獄在新城,農機廠在老城區,之間相隔了三公里多,原本可以打車去,但我想獨自在寬闊平整,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一走,感受感受久違了的人間煙火氣,同時好好想想今天自己該乾點啥,明天應該去哪兒。
在號子裡的時候,我無數次規劃過自己出獄後的行程,比如說直接回家,回家後先洗澡,把身上沾著晦氣的衣服統統脫下來,一把火點了,從頭到腳換套新衣服,然後去理髮,換個髮型,把原先的長髮剪成顯精神的板寸,再然後去託兒所接日思夜想的女兒,把囝囝馱在自己的脖子上,父女倆一路歡歌笑語去農貿市場買肉買菜… …
有點神神叨叨的老趙再三叮囑過我,出去後一定要儘快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燒掉,這樣才能保證不讓監獄裡的晦氣,對你以後的工作生活和身體造成影響。
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從來都不相信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但還是對老趙的善意提醒表達了感謝,也準備按他的教誨去做。
反正又費不了多少事,全當是給自己的監獄生活舉行一個告別儀式,為接下來的新生活許個願吧!
等真正走出了監獄的大門,我發現自己之前的計劃沒有一點用處。
獄內獄外是兩重天,這兩重天天差地別。
人在不同環境下的心情不同,關注的問題自然也不一樣,正所謂:到什麼地方,說那個地方的話,再想那個地方的事。
行走在初秋的街道上,看著依然碧綠的梧桐樹樹葉,耳邊傳來小販的吆喝聲和孩子們的嬉笑聲,我的心緒格外寧靜。
對每一個平常人來說,監獄生活無疑是非常罕見的人生閱歷,不但能檢驗你的承壓能力,更能鍛鍊你適應惡劣環境的能力,磨礪你的性格,提高你對人性、對社會、對生活、對自己的認知能力。
冥冥中,我感覺自己被捲入一個詭異莫測的巨大黑洞之中,洞中有股巨大的氣流在高速旋轉。
一身襤褸的自己被捲入高速旋轉的氣流中心,而和自己蒙冤入獄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也被這股肉眼可見的高速氣流挾裹了進來,他們環繞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旋轉。隨著氣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