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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此物乃是友人所贈。&rdo;哦,原來是想問襪子的事啊,喬大郎心道。
&ldo;誰人所贈?&rdo;對方又問。
&ldo;乃是離石縣西坡村的羅三郎。&rdo;喬俊林心想這種事說出去也不應對羅用有什麼壞處,於是就說了。像羅用那麼精明的人,特意給自己送這兩雙襪子過來,指不定就想叫自己幫他打廣告呢。
&ldo;想來甚是暖和?&rdo;那人道。
&ldo;確實暖和。&rdo;喬大郎。
&ldo;可予我一瞧?&rdo;那人又道。
&ldo;……&rdo;喬大郎。
看看自家腳上那雙襪子,喬俊林想了想,到底還是從行囊中把另外一雙乾淨襪子給拿了出來。
觀此人衣著,不像是尋常百姓,若能與他家有些交情,說不定還能幫到他舅父一二。他們喬家也有當官的,雖是個地方小官,還有幾位堂兄弟,也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出仕。
喬俊林平日裡沒少聽他們談論這些事,這年頭像他們這種寒門子弟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有人舉薦,人家憑什麼舉薦你,一個是憑才學,一個就是憑交情。
對方卻也是個知禮的,將那雙襪子翻看過幾遍,很是有些愛不釋手,直說自家翁婆年紀大了,要是能有一雙這樣的襪子暖腳,冬日裡必定好過許多。
不捨歸不捨,看完之後,終究還是將這雙襪子給喬俊林還了回去,只說待到今年秋天,必定是要去一趟那西坡村。
這時候,阿枝端著一個砂鍋過來了。
&ldo;大郎,我見你剛剛飯食用得少,便跟他們借用了鍋灶,熬些粟米粥,你再喝些,暖暖肚子。&rdo;
阿枝將砂鍋放在草蓆上,又和店家要了粗陶碗,阿枝原本說要兩個碗,喬俊林卻說要三個。
&ldo;不用不用,我不吃的。&rdo;剛剛那人見喬俊林要三個碗,好像是要請他吃粥,忙謝絕道。
&ldo;如此,便罷了。&rdo;喬俊林將一個陶碗擺到阿枝面前,跟她說了一聲:&ldo;你也吃。&rdo;然後就從包袱裡取出一個陶罐,解開細繩掀開油紙,用筷子從那裡面夾出兩塊黏糊糊濕噠噠的方塊物件,放在拿第三個粗陶碗裡面。
&ldo;喬大郎,你們又吃腐乳了,給我也來一塊吧。&rdo;那邊有個啃餅的大漢,聞著味兒就過來了。
&ldo;你怎不自己帶?&rdo;喬俊林跟這些人現在也已經混得比較熟了。
&ldo;嗨,這不是帶少了,路上都吃完了。&rdo;那人依舊沒臉沒皮往這邊湊。
&ldo;可就這一塊。&rdo;這一路上到底受了對方的照應,這時候便不好拒絕。
&ldo;自然自然。&rdo;那人笑嘻嘻道。
那一塊腐乳被他放到餅上,只見那漢子伸出手指頭在上面一壓一抹,那一塊腐乳就在餅上抹開了,先把手指頭吮乾淨,然後張嘴大大咬了一口餅,吃得直砸吧嘴……
剛剛和喬俊林搭話那青年,見到這幅情景,心裡暗暗就嫌棄了一下:實在是粗野不堪。喉頭上卻是十分誠實地上下滑動,一口唾沫被無聲無息嚥下。
那是什麼吃食?怎的這般香!
&ldo;回頭,明日不進城了,我們去那離石縣。&rdo;
&ldo;郎君,那可如何使得,再半日便到長安了。&rdo;
&ldo;郎君!&rdo;
&ldo;郎君……&rdo;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