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鴻門宴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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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個頭委實高,即便是坐著,也依舊難掩高大健碩的身形,不笑時眼神更加涼薄,難以接近。
眾人或垂首或扶額,都在等著其他同僚先開口找話題。
外邊雨聲嘈疾,炭火忽然把室內燒得悶熱起來。
爐子上煮著沸騰的茶水,蕭寒燁自顧自倒了一杯,手肘撐著椅把手:“怎麼孤一來就都啞了?莫非諸位覺得,孤不配坐這聽你們議事?”
眾人訕笑一聲:“沒,沒有。”
蕭寒燁想架腿,視線找了一圈沒找到凳子,只好把腿伸長:“南四郡流寇作亂,連鐵騎兵都對抗不了土匪勢力的形成,再加一個虎嘯營便能頂用?”
眾人齊齊看向謝閣老。
謝閣老說:“虎嘯營驍勇善戰,出面擺平自是可以,再不濟,還可以調令西南駐軍,流寇山匪再如何勇武刁蠻,也決計不是朝廷精銳的對手。”
蕭寒燁點點頭,喝了口茶:“也是,那就讓虎嘯營去吧。”
謝閣老還以為他會胡攪蠻纏,從中作梗,未料答應得這麼快,不由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蕭寒燁的手指沿著茶盞撥了撥:“窮山惡水才出刁民,南四郡一向治理有方,過往考評皆是優異,怎麼今年就突然冒出了土匪呢?莫不是之前的都察使收了銀子往兜裡一揣,便在考評上劃了個勾?”
謝閣老就知道他不是個善茬,極快接話:“都察考評至關重要,都察使再糊塗,想必也不會為了一些身外之物,便拿身家性命去賭,況且天子腳下也常有盜亂等事發生,地方縣郡,出了些刁民,也不足為奇。”
蕭寒燁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富貴險中求,入朝為官,誰還不是為了名利?扯什麼天子腳下也不太平,少跟孤在這兒打馬虎眼,南四郡土匪一事,既需調兵遣將去鎮壓,也要派文官去查,孤倒是要瞧瞧,治理有方的地兒是如何養出土匪來。”
空氣安靜了會,褚閣老捋捋鬍鬚:“殿下言之有理,那就派……”
蕭寒燁直接打斷:“薛欒錦在御史臺任職,做的就是各地外勤,熟悉如何與地方的牛鬼蛇神打交道,派他去督查,最是合適不過。”
近幾年來,薛欒錦的資歷都很不錯,只等年尾的考評呈報上來,謝閣老就能把他調去蕪洲,守著商路大道,執掌東北馬糧道及商隊過境關卡。
那可是一份肥差。
眼上正是升遷的緊要關頭,若是此時外派,太子虎視眈眈,薛欒錦於蕪洲怕是要無緣了。
再者,南四郡底下盤根錯雜,說不清的事兒也多,薛欒錦又在那邊沒威信,去了若是穩不住,反遭各方牽制,搞不好要交代進去,如此一來,辛苦培養的一顆棋子,就得廢了。
謝閣老皺了皺眉:“御史人手稀缺,薛欒錦忙著查田稅,脫不開身……”
蕭寒燁把茶盞“哐當”擱桌上,用力過猛,茶水澆溼一旁的奏摺。
謝閣老下意識停頓,眉頭緊皺。
蕭寒燁輕笑一聲:“怎麼,孤如今連調派個人出去,都做不了主麼?”
太子的強勢自從他幫著理政來,就越來越顯露無疑,鮮少有人能頂得住,就連皇上,如今也做不了他的主。
一眾官員面面相覷。
太子辦事雷厲風行,命內侍端來筆墨紙硯,當場擬好調令手諭,吹乾筆墨,從廣袖裡拿出儲君印章蓋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有備而來。
蕭寒燁瞧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謝閣老,哼笑一聲,愉悅離開。
海東青橫穿萬頃蒼茫,在唳聲裡俯衝向下,落在了蕭寒燁的肩頭,揪著他的衣料,把溼漉漉的爪子蹭乾淨。
蕭寒燁“嘖”了聲,給它媷平羽毛,帶著它去了禁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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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珏